“嗯,”韩铭轻声安慰着他:“沈邪都知道的,不哭了啊。”
蒋易重重摇了几下头:“他现在一定恨死我了……”
没人比蒋易更清楚,沈邪有多怕,或者有多厌恶从别人口中听到诸如“同性恋多么多么恶心”,“同性恋多么多么见不得光”的风言风语。
而现在亲口对他说出这些风言风语的人,居然是他一直以来都在小心翼翼保护着的人……
蒋易几乎呼不上气。
“他不会的,”韩铭温声安慰着:“等过了这段时间,大家都冷静下来想明白后,没准他就能回来找你了。”
回来找他……
蒋易已经不敢奢望这种豪愿了。
哭得很累了,蒋易叹着气顺势靠在韩铭肩上:“不好意思,让我靠着歇会儿。”
“嗯。”韩铭点了点头,轻轻将身体从他这一边挪了挪,让他靠着能更舒服一些。
沉默良久,蒋易才叹着气问:“他,还好吧?”
“挺好的。”韩铭连忙点头。
怕蒋易情绪又崩溃掉,或者是各种加深了的负疚,韩铭没敢告诉他,沈邪从一下飞机给沈真打了电话后,整个人就突然休克了过去,让沈家人慌里慌张送去了医院,现在还躺在病房里……
蒋易似乎微微松了口气,却说不出的有些失落,回身捡起chuáng头柜上的钱包塞进韩铭手里:“回去D市,麻烦你把它还给沈邪……”
“我还不急着回去,”韩铭忙道:“我让助手给我定了酒店,在这呆几天再走。”
蒋易欲言又止半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接下来好一段时日,韩铭还真就在百合街附近那家酒店常驻了,只要一有时间就来蒋易家给他疏导各种情绪,各种心理问题。
蒋易的状态很差,几乎除了上课写作业,整个人一直都像是提前进入老年状态,脑子经常犯糊涂。
韩铭只要一来,往往要呆很久才离开。
守在他家客厅里,用电脑办公安安静静陪着他,直到他上chuáng休息入眠后才会轻手轻脚离开。
第二天亦是……
偶尔必须要飞回去一趟,韩铭也是以最快速度将手头事情处理好,争取当天就回来。
即便当天无法回来,他也能不管蒋易愿不愿接,或者接了耐不耐烦,一天之中拨过来的电话时段间隔绝对不会超过三个小时。
等蒋易状态稍微调整过来,起码不再犯糊涂,搞糊涂事后,距离高考已经只有四五个星期了。
好在他虽然一直有些不在状态,但是备考这事总是没落下。
韩铭一直看着蒋易在各种小考,各种摸底考,各种全市全省大考中一次次刷新前人留下的高分记录。
像是化悲痛为力量,蒋易将所有的悲痛倾注在了试卷,倾注在了分数之上。
备考这期间,韩铭俨然充当了蒋易生活心理上的双重保姆,每日会在帮他疏导心理之际,变着法的给他弄出一道道厨艺不知道比沈邪好几千倍的饭菜。
然后将蒋易每次的考试分数和排名以十次为一次打包,暗着发过去给沈邪。
一同发过去的还包括有蒋易当前的状态,蒋易最近又gān了什么,蒋易整个人的身体和情绪状况……
总之都是蒋易的一些碎事,韩铭每发过来一回,沈邪在D市那头差不多都要大病一场……
好在虽然沈毅恒不让他和蒋易在一起,但也没bī着他一定要与哪家姑娘处对象,算是一种监督里的放养状态。
唯一让沈邪有些头疼的就是汪海,他以前还没发现原来这平常一本正经的女人追起人来能跟发了疯似的。
各种连环美人计轮番上阵……
为了躲避汪海,沈邪能把自己忙得三天两头让所有人找不着。
有好几次还让沈毅恒误以为他是不是又跑回H市去找蒋易了,要不是他及时出现或者及时拨回来电话,他这日理万机的市长父亲已经不知道一趟飞回H市多少回了。
让沈邪有些难受的是,即便沈毅恒不这么守着他,不让他有机会和蒋易见面,他也十分清楚,和蒋易也许是无法回到过去了。
内心深处就觉得,蒋易是真的不愿接受这场恋爱,也许分了也不是一件坏事……
况且还有沈毅恒这边……
哎。
几乎等沈邪已经快要慢慢试着说服自己之时,事情又出现了空前转机。
最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即便沈邪为了回避汪海连着几天不回家来,沈毅恒似乎并不是太管他了。
最让人有些不可思议的是,有时候在饭桌上,沈毅恒还会问他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回去……
像是在暗示他想不想回去H市。
当然,这种想法也只是随便想想,沈邪就没奢望过沈毅恒能突然大发慈悲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