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时间挺仓促没更多机会细细去思考,沈邪就以豪赌一样的方式想了这么个馊主意。
然而他没法按照原来目的告诉蒋易,从始至终,沈邪都不希望也不愿意蒋易知道其实在他和丽姐中,病了心理的人是他,即便现如今还不能够知道韩铭有没有确定,但无论怎样,沈邪都不希望再给他任何一点烦绪……
想完这么多时,蒋易又推了他一把,情绪有些崩溃:“说话啊!”
沈邪抬头看着他,失笑片刻,答非所问道:“要不到时候键盘去我那拿吧,我那可是老佛爷jīng挑细选给买的,质量良心,不怕被跪烂。”
“……”
蒋易怔了怔,半晌无奈叹了口气,很多时候他真的特别弄不懂沈邪究竟在想些什么,如果唯一一定要有一个解释,他心觉大概是因为彼此差了一个九年的时光圈吧。
其实蒋易也不是一个什么事都喜欢要在对方不愿意的情况下追根刨底,很多沈邪不愿说的即便自己心里异意着也从来没bī过他,无论如何一定要追出一个结果来,但让自己与他因某些事自我心存芥蒂久了感觉还挺累,甚至就连张口说话都觉得两片嘴皮子特别无力。
“不说就算了。”蒋易闷声说完,沉默着轻轻拍了一下沈邪肚子,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下午两点了。
“我去看一眼丽姐,看完就去学校。”蒋易说。
“你直接去学校吧,”沈邪看着他连忙说:“丽姐这边有我们就行。”
蒋易面色平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久才淡淡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几步路,身形慢慢定住,然而并未转过身来,就那么背对着还站在老槐树下看他的沈邪。
“怎么了?”沈邪见他停住,扯着嗓子笑问:“要我送你去吗?”
“不是。”蒋易仍旧未转身,说话声音很低,传到沈邪耳旁也就是个“刚好能够听明白”的状态。
“我就有些话想说,”蒋易顿了顿继续道:“相比你来说,我一定是最能拿得起,也能放得下的那个人,别妄图你往前走了转头过来我还能站在原地等你,原地这么冷,我不会选择多待一分钟,哪怕是一秒钟。”
笑容在沈邪脸上僵了一下,他的十指蜷紧又慢慢松开,随后眼角往上提提浅笑着:“那这样吧,你要不乐意等,我就不往前走,我向你保证,我能永远守在你身后。”
蒋易听罢颔首暗笑了两下,边走边边向他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一时间心情也稍微明朗了很多,出自心口的情话听多了能有延年益寿功效,更何况这情话还是来于沈傻bī之口……
总之一切都很顺心。
沈邪回店来,沙发上就韩铭一个人在低头翻阅着一本很厚实的硬皮书,他猜想应该是叉/叉心理学之类的。
“哄好了么?”韩铭抬头看他微笑着问,语气仍旧一派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样子。
即便韩铭无论才华还是形貌皆能称得上公子世无双,走哪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闪光石,估计就没几个人不喜欢,然而沈邪只要一联想起某些话,便对他这个人现在特别膈应。
还是那句话,要不是韩铭是她姐十几年老朋友,要不是韩铭能帮着媳妇和丈母娘,他真能像书中说的那样分分钟翻脸如翻书……
虽然两人前前后后jiāo涉中,因为蒋易,他已经对韩铭翻了无数次脸,但在翻脸这件事上,面对着这挑明要抢他小弟弟的斯文败类,向来是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所以沈邪并没有给他好脸色,冷冷淡淡嗯了一声,走过来坐在一只单人沙发里,掏出手机把玩着,看上去不怎么想搭理他。
韩铭也不介意他的态度,合上手里捧着看的硬皮书,沈邪用余光瞄了一眼,还真的是叉/叉心理学。
“文阿姨没什么问题,”韩铭说:“让她在里屋睡一觉,药劲过了醒来就好了。”
“嗯。”沈邪玩着手机,仍然多的话也没有要说的意思。
“我现在也有个大致把握了,”韩铭双手jiāo握很自然地放在膝盖上,轻微清了一下喉咙,看着沈邪说:“文阿姨的某些情绪,确实和蒋易分不开。”
从韩铭提出同镜异人巨出入等诸多“狗屁装bī话”时,沈邪便已经试图说服了自己要接受可能成真的这件事,如果蒋易真的“生病”了,无论怎么样,时限为多长,他都可以陪着治疗他。
正如他一直相信着的,所有受伤的人,总能遇上一个帮自己疗伤的人,现在他就是蒋易的疗伤者,伤者未愈,疗者怎好离舍。
“某些?”沈邪不懂就问:“如何理解?”
“文阿姨对外界环境所做出的一系列反应也并非全由蒋易支配着,就像是人作为一个具有灵魂,能够进行独立思考的完整个体,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心绪,即便是在失去判断能力之时,文阿姨也仍旧存在着属于自己的一部分意识,”韩铭不紧不慢解释着:“但是主要因素还是在蒋易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