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速的时间线,是为了催发蝶魔,那么,蝶魔被催发到什么程度了呢?
对于冥修,谢冰实在是不了解。
她现在手里,还有最后一个杀手锏——高级双生蝶。
必须以活脑为诱饵,才能催发出银蝶,吞噬万物,控制魂魄,哪个性命都是无辜的,谢冰不认为,自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她只想让自己,和珍视的人,好好活着而已。
镇中央的布告栏上,新增加了一页纸。
是关于时间线流逝的猜想。
有风chuī过,dàng起纸张。
佩剑的修士路过,目光在上面驻足,转身离去。
……
夜色重新降临。
bào雨如期而至。
谢冰举着油纸伞,蹲在屋檐上,搂了搂层叠的裙摆,躲开怦溅的巨大水滴。
裙摆微湿,她的眼眸黑白分明,隔着伞檐,看向镇上层层叠叠的屋檐。
灵气的光不时闪过,修士们依旧在进行着探访。
这些修士,在秘境里,恍若掌控力量的神祗,任来任去,然而,未知的,始终没有露面的蝶魔如影随形,就像是暗夜里消失不见的影子。
未曾窥见,却始终存在。
谢冰眨了眨眼,忽然想,黑夜里,究竟多少飞舞的冥蝶呢?
她无法得知谁脑子里被种了蝶魔,那么……她自己,有没有被种了蝶魔呢?
没有。
冥寒蝶,被她吞吃了本命魂魄后,再也不敢往她脑子里种蝴蝶。唯有他知道,她来路古怪,几乎能克冥寒蝶。
难道……来的人,是冥寒蝶?
那么,换句话说,她便是这局内,最为“安全”的一个人。
……
一无所获。
细嫩的手指将油纸伞收起,谢冰垂眸拍了拍衣裙上的水珠,吕初抱怨着与兰益善进了院子,在满目清冽的晨间气息里,又是一抹浓郁的栀子花香。
香味很淡很淡,是从他们三人的身上传来的。
谢冰若无其事的,拨弄一下压在裙上的香囊:“情况怎么样了?”
“晚上没有凡人出来,都是修士。”
吕初抱怨道:“我碰到了好几个老相识,告诉他们不要再出来,万一我们全军覆没,死倒没什么,实在是太丢人了!”
兰益善晒然一笑:“都过去了五天,几百名修士一无所获,怕是从现在就开始丢人了。”
谢冰笑了笑,“没关系,时间流速有变化的话,我们急也没有用,说不定按照现实世界,才刚刚过去了一个时辰呢。我刚看到灶房里有食材,我去做点饭吧。”
她将袖摆卷起,青裙身影进了灶房里,一时间,院子里静了下来。
吕初无所事事的坐在石凳上喝茶,桌面还有些未gān的湿,茶水滚烫,这是谢冰泡的花茶。
栀子花茶。
太烫了,吕初端起来又放下,放下又端起来,急不可耐的品了一口,被烫的嘶了一声。
兰益善徐徐chuī茶盏,半晌,这才眯着眼睛品了品。
他笑着对吕初说:“品茶,需静心,不是吗?”
吕初凝视着他,翻了个白眼:“儒修,就是古怪。”
……
第九日,夜晚。
雨声雷声闪电,淡huáng色油纸伞,长发披散,青色微湿裙摆。
谢冰独自一人,撑着伞,走在幽深的路径尽头。
“啪嗒啪嗒。”
是脚踩水洼的声音,吕初撑着伞冲了过来,她穿着的是太虚派济世峰的校服,纯白衣袍,下摆缀着巍巍青山纹路,这代表着济世峰的理想——以体修之躯,扛灭世之鼎。
“二水,你不是说分头查探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按照谢冰的安排,三个人分片查探,过去了四日,查探的好好的,谢冰怎么突然跑到她这里?
吕初担忧的抬手,贴在谢冰的额头上,“你的脸色好差,没有发烧啊?”
谢冰看上去状态很不好,脸色白的像鬼一样,一双眸子却如同寒火,幽幽的发着光,“我忽然想起来一些事情,我们去找兰益善吧。”
她打伞打的神情蔫然,大片的雨水循着伞檐落在她肩头,腰腹,裙摆,湿衣裳贴在她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腰身,看上去,瘦的惊心动魄。
吕初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疼。
她一把将谢冰揽在伞下,将谢冰手中的伞夺了,圈着她往紫铃兰街道去,“有什么话不能白天再说?你想去就去,我带你去,别把自己淋生病了。”
谢冰似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无力的靠在吕初肩头,手指颤了颤,圈住了吕初劲实的腰。
她垂了垂眼睫,微微颤抖,眼底的黑眼圈深沉。
“嗯……”
吕初心急火燎的圈着谢冰去找兰益善,两个人的黑色靴子踩在水路上,啪啪作响。
吕初没有听到,谢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