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冰转念一想,不行,火候不够。
她殷勤的上前一步,站在南宫无寐身边,拿小拳头锤锤锤,捏捏捏。
谢冰刚触碰到他后背的时候,感觉到南宫无魅僵硬了。
极为清脆的一声“啪”,那盏茶杯砰然碎裂,他连手指都没湿。
谢冰下意识地想,魔尊不会不习惯她的接近吧?
不会吧?
他女人那么多,会不习惯?
谢冰否定。
她好一通卖力,随后哒哒哒地转而坐在南宫无寐对面,拿起早就写好的纸张,乖巧地举起来:魔尊大人,我想看书。
南宫无寐了然,冷淡的声音传来:“把手剁了在看。”
谢冰:……
他似笑非笑。
谢冰心头一凉,心知瞒不过他。
不了不了。
谢冰利索地放下了纸张,慌张摇头,表明自己还想要手。
“嗯。”
南宫无寐慢条斯理地说,“就寝。”
谢冰:???
“怎么,你不是说你想要与我双修?难道,你救我另有目的?”
隔着森冷的面具,他的目光幽幽,带着些审视。
是的,审视。
谢冰后背发毛,南宫无寐没有完全相信她从始至终的说辞。
若是被南宫无寐知道她知道他的身份,别说暖chuáng,就是再怎么花言巧语也救不回自己狗命了!
谢冰脸上挤出来一个笑,“哪儿能啊?chuáng都铺好了。”
有袅袅熏香燃烧,飘溢到鼻尖。
南宫无寐扣住谢冰的手腕,就势往下一拉。
谢冰直接落在了他的怀中。
他的发丝落在她的颈窝里,有些痒,谢冰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你怕我?”
而后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颈,就像是一条软腻的蛇。一股很有侵略性,危险的气息在弥漫。
她下意识地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疙瘩,这种感觉,根本无法控制。
她心头一紧,身体不能骗人,南宫无寐发现她在骗他了?
谢冰忽然感觉到舌头一松,她的舌识被解开,南宫无寐似乎很想听谢冰说什么。
谢冰心头瞬间警觉。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据她对南宫无寐的理解,他是一个可怕、神秘的男人。
他应当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谢冰觉察到一股危险,比南宫无寐拿她喂魔魇shòu时更为可怕的危险。
一股战栗的直觉从她的背脊涌过。
她自然怕。
怎么不怕?
前世修魔界昏暗的夜晚,她日日夜夜遭受傀儡术反噬,她怎会不怕?
她怕到看到魔尊便远远避开,便是有任务也不敢离他太近。
心头血被取,遭受反噬之苦,反复无常冷血bào戾,让她惧怕。
但是那是过去的谢冰。
而非现在。
现在的她,只想好好活着而已。
谢冰心底一横,身体一侧,撅着嘴就要亲过去。
因为她的动作,手臂衣袍微微垂落,露出光洁瘦削的手腕……与手臂上蔓延的黑色。
一根修长的手指头顶住了谢冰的额头。
不得寸进。
谢冰撅着嘴,睁眼:???
她澄澈的眼睛里,全都是疑惑与遗憾。
他收回顶着谢冰额头的手指,白皙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浅红的小窝,转而禁锢住谢冰的手腕。
“你胳膊怎么了?”
他将她手臂衣袖撸下去,细瘦的手臂从手腕处发黑,往上方延伸,黑色浓郁魔气萦绕,极为狰狞可怖。
青色衣袍遮挡的严严实实,谢冰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根本看不出来,若非刚才的动作,怕是根本看不到魔气入侵体内。
谢冰敛了敛眼眸,掩去其中情绪:
“没什么,不过是被魔魇shòu咬了一口而已,美色当前,这不算是什么?”
她的声音里有些压不住的无力的哑,带着些许的鼻音,这让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魅惑,像是羽毛一样,轻轻地在他的心头拂过。
南宫无寐的眼神却愈发冷了。
魔魇shòu被称为修魔界最为可怕的魔shòu,因为它们天性yīn沉自带毒性,被魔魇shòu咬一口,魔气会慢慢地从伤口侵入到五脏六腑。
即便是外表看不出来,身体却禁受不住,重则毙命,轻则身体有恙。
谢冰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声音里已经快压不住了。
南宫无寐冰凉的手指按在谢冰的伤口上,她瞬身一激灵,下意识地收回手去。
她觉着魔气在作祟,湿漉漉发疼昏沉,身体一丝力气也没有。
她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他不会想给她疗伤吧?
谢冰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五年前的一幕。
昏暗低沉的房间里,她颓然缩在一角,她的手指被砍断。
她厚颜无耻地将自己龌龊心思剖析给师父,酒意上头之下bào露了对师父的觊觎之心,顾莫念斩断了她的手指,关了她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