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已然成魔的时候,被娘亲法器的箫声,勾起了最后一丝善意与神志。
没有一个人真心对他。
就连她也是在骗他。
对于骗了他的那个人,他本该会让她死。
可是他没有。
谢冰想到了她刚刚重生之时,那时顾莫念设局斩杀魔尊。
魔尊南宫无寐刚刚继位,实力不稳,为了亡母遗物飞魂夺魄箫,明知是陷阱,毅然前往。
拼着身受重伤,也依旧要取回亡母的遗物。
因为那对他来说,是最后一丝牵扯与羁绊。
谢冰得知了他最大的秘密,他一切都猜到了,可是他没有想要杀她。
gān枯的手,缓缓地捧住殷倦之的脸,两人鼻息相闻。
那双桃花眼,眼尾氤氲一抹微红。
他平静的看着她。
他在等待着她的拒绝。
或者谎言。
他只会得到接连不断的谎言,就像是他一直得到的那样。
……
明明是坚韧qiáng大、从不曾柔软的模样,却从来没有人,理解过他绝望的心。
谢冰顿了顿,她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轻声说:“我说不可以,你打算怎么做?”
都是聪明人。
南宫无寐的脸色,瞬间微白。
他垂了垂眼睫,掩去了死寂的失望。
他埋首在她的肩窝,将她的腰肢扣紧,低低嘲弄道:“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半晌,这才轻声道:“你执意要杀圣子?”
“不仅仅是因为他曾经杀你一次,不仅是圣庙杀死南宫听雪,恐怕与你这白头发也有些关系吧。”
“白发,又是谁给与你的?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我想,我摸到了一点真相。”
谢冰微叹了一口气,不行了,他太聪明,躲不过去了。思路╭ァんΘмんΘмヤ
从头到尾,他们都是在书里,他们有既定的结局。
谢冰在梦境中亦是能控梦,她将南宫无寐推开,手肘撑起身体坐直,披散的一头白发渐渐染上墨色,变成了乌黑的长发,她为自己披上了衣裳。
长发披散,青裙熟悉,她的眉眼清淡,平静的看着殷倦之。
殷倦之的脸色那般冷,那般凉。
却又那般孤寂,那么苦涩。
谢冰的手中,出现了一叠稍硬的白纸。
“殷倦之,”她认真地看着他,“或者南宫无寐。”
“我相信你了。”
殷倦之霍然抬眸,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冰,“你说什么?”
她一直怕他的爱,仅仅只是占有。
得知他身份的这件事,直至今日才能坦然谈判,若是以往,稍有差池,自然是身死魂灭。
她其实不该执着。
她该相信,一期一会。
谢冰清淡的笑起来,她放在他掌心一半白色纸牌:
“我们的游戏,现在正式开始。”
……
“这是坦白局。”
“你想要的内容,我想要的内容,我们互相坦白,平等jiāo换。”
“我以我的筹码来掂量,你以你的筹码来jiāo换。”
她微微抬眸看向殷倦之,“我能拿到你多少信任,亦或者你能拿到我多少信任,只在此一局。”
“一局之后,永无退路。”
……
殷倦之指节分明的手,微微摩挲手中的空白纸牌。
能拿到多少,都是以自己所付出的为基础。手机端一秒記住『思路為您提供jīng彩小。
玩的便是心跳。
对手不仅仅是想要杀死的敌人,是缠绵隐现的双修道侣,更是棋逢对手的对弈。
她明明平静地坐着,裙摆铺开,细细的腰身恍若一折便断,却不露出半分弱势。
是平等的人。
她有与他同样坚韧的心。
殷倦之低低一笑:“好。”
第237章天道
白纸牌被铺开,谢冰翻开最后两张,每个人有一张拒绝牌,还有一张底牌。
“何时知我双重身份?”
“收徒大会,萱瑶入门之时。”
“当年为我接断指,不是烂好心,而是因为‘冰’字,对吗?”
“是。”
“后来不闻不问,你知道我所有的遭遇,对吗?”
殷倦之懒懒看她:“救你一直不过是想为那个名字留最后一点温存,之后你的遭遇,又与我何gān?”
他的眼神淡漠。
谢冰心头暗骂,果然是个狗bī。
“顾莫念入魔之事,欲拿我复活南宫听雪之事,你可知道?”
殷倦之摇头:“不知。”
他开口,眸光涔涔:“你与顾莫念,是否真的有私情?”
谢冰心头狂骂,怎么夹带私货?
她坦然道:“师父不过是利用我,我们俩能有什么私情?他触碰我都觉得恶心。”
殷倦之眉眼微微挑起,有些愉悦。
谢冰立刻问道:“我被邪灵童子抓到,你将我喂魔魇shòu,是否真的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