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冰忽而一笑:“连明闻都没有办法……是祝若心做的吧。”
明闻瞠目结舌:“你知道了?”
谢冰不语。
从她今日看到祝若心陪着萱瑶来送温暖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被人搞了。
从祝若心回来之后,明闻就不见踪影,他师父不让明闻接近她,甚至勒令他禁止出来,系统也给她判定争议人物,今日萱瑶来送温暖的时候又有祝若心陪同……
这么连在一起,谁想要在幕后搞她轻而易举。
能搞明闻这种内门弟子的,当然是祝若心这种太虚派的超级二代。
祝若心想搞她,无非是因为往事她与谢冰的关系已经无法调和,而她又搭上了顾莫念心尖上的小徒弟而已。
既然做不了朋友,自然只能做敌人。
祝若心的逻辑就是这么简单。
至于别人的想法与死活,她们从来不会考虑。
“现在,可以安静地捋一捋事情的经过了吧。”
明闻与吕初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
吕初也是今天在炼体休息的时候,听到师兄弟闲聊,这才知道关于谢冰的争议:
说谢冰被主座大人带回来之后是个废人,本来是不能修行,要去外门当仆役伺候人的,结果被收为内门弟子,还不知道感激,飞扬跋扈,连同门师兄都不能忍受她,结果被赶走了。
自己住到石林峰之后从来不去拜见师父,目中无人,不尊师重道,之后更是猖狂,对同门师妹萱瑶极为鄙视,连门派大比的决赛都不屑于参加……更令人发指的是,bào力殴打同门师兄,赤焰峰的师兄们被谢冰打的极惨……
之后爆料,谢冰的师妹萱瑶不计较师姐的可怕行为,特意在冬日给凡人身体的师姐送被褥,结果没被子没有送出去,回来之后暗自噙泪……
谢冰:“……”
神特么暗自噙泪。
萱瑶怎么每次暗自噙泪都被人看到了?
上次赤焰峰的严立轩来找事儿就是因为萱瑶“暗自噙泪”。
被人看到的暗自噙泪,那还是暗自噙泪吗?
明闻委屈巴巴地给谢冰摊开玉简:“虽然师父不让我出门,但是我还是在暗地里使劲儿的,奈何我的八卦报都是私底下流传消息,你的事情都是口口相传……所以只能固守一片阵地,却不能完全扭转对你的评价……我这办不好事情还放了你鸽子,实在是不好意思见你……”
谢冰展开一看,明闻确实已经尽力了,什么《书修阅尽天下书,心怀宽阔自大度》《谢冰——一个暖意融融的人,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揭开被误解下的真容,带你走进书修不为人知的真实内心》……
她真诚地说:“谢谢。”
也许是公道自在人心,也许是明闻的努力,总之她的评价是“争议人物”,而非“”。
说完了前因后果,吕初真的震惊了:“谢二水!!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急呢???萱瑶就是故意来找你的,我算是看明白了,她这种女人心机颇深,就是靠着男人才能活下去!你遇见事情什么都不说,怎么可能gān的过她??”
“我不着急。真的。”
谢冰安然地坐在书桌前,执笔看着她,“萱瑶是萱瑶,我是我,她怎么样,都与我无关,我自活我自己的。”
上一辈子,她跟萱瑶较劲了一辈子,连自己的脸都毁了,连命都没了。
重活一世,她自然看明白了。
萱瑶自有她的活法,然而无论是萱瑶怎样靠着别人轻轻松松活着,她摸爬滚打,也自活她自己的。
啊啊啊!!
吕初要爆炸了!
她的bào脾气已经压制不住了!
她是一个体修!她才不是一个剑修!
剑修的脾气都这么好吗?剑修修的是剑是心,可没听说过修成缩头乌guī的!
或者说,只有谢冰才这么沉稳??
明闻却像是明白了什么,迟疑地说:“你是说……”
谢冰垂着眼眸,写完了一句话,画完了两幅画。
“喏。”她示意两个人来看。
一幅字,写的歪歪扭扭,丑的不忍直视,然而字迹清楚,道理清浅:
——“寄言立身者,勿学柔弱苗。”
吕初与明闻默念一声,似有所悟。
两幅画铺开。
依旧是丑到令人发指的绘画手法,然而画里的情景却清晰可见。
一幅画的是白杨,孤零零伫立在平原之上,那白杨立着,就像是一柄绿光闪闪的长剑,高指蓝天。
一副画的是藤,正在缠着丁香,往上爬,爬,爬……它的附近,是被缠死的树,是下一株即将被缠上的树。
她落在座椅中,将手中毛笔搁下,伸出白皙的手指,摩挲了画上的绿色长剑,“我活我的,她活她的,到最后斗一斗,看谁的活法,能留下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