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偏头凝望着身旁的女孩,茶色的眼眸泛着柔和的光,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揽在女孩背后。
许是心中有执念,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司婳醒来一次,“什么时候了?”
“才几分钟,安心睡。”一只温暖的手抵在背后轻轻拍抚,哄她暂时忘记烦恼。
“那等会儿,一定记得喊我。”她几乎没有怀疑,重新闭上眼睛。
等确定她睡着之后,言隽稍稍移动,将人从椅子上抱起,转进病房,把人放在chuáng上。
病房中有一张空chuáng可供暂时休息,中间有窗帘把chuáng位隔开,就这样,司婳躺在chuáng上睡得安稳,而言隽坐在旁边,守她到天亮。
早晨七点半左右,司婳醒过来,很困,但她还是qiáng迫自己睁开眼。
她发现自己躺在chuáng上,言隽不在。
昨天晚上,言隽没有叫醒她。
早该知道的。
司婳掀开被子,正想下chuáng去找他,病房门从外面被人打开,言隽提着东西走进来,“这么早就醒了?”
司婳一声不吭的盯着他,看清他眼里布满红血丝。
见他把两个袋子放在旁边桌上,解释道:“这里有两份早餐,外面商店售卖的种类不多,我只买了这些,你看看喜不喜欢。”
司婳微微张开唇,“我要是说不喜欢呢?”
他没有生气,反而揽下责任,“那你想吃什么?我再去找找。”
“言隽,你是笨蛋吗……”明明自己也很累,还是一大早跑出去,准备这些东西。
连她那么无理取闹的话都要回应,字字句句扎进她心坎。
司婳深吸一口气,问他,“你吃东西了吗?”
“在外面吃过了。”因为时间还早,所以吃了才回来,也免得打扰到他们。
司婳翻身下chuáng,拉住他的手,“你去睡觉。”
瞧她一脸疼惜的表情,言隽抬手揉了揉她的长发,“婳婳,你现在让我躺上去,我也睡不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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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司父悠悠转醒,睁眼看见女儿的脸,还以为自己产生错觉。
“爸?”
看到父亲睁眼,司婳欣喜不已。
“我这是……”司父左顾右盼,看着四周环境,陌生又熟悉。
妻子离世前很长一段时间待在医院,他熟悉这种感觉,如今躺在这里的却变成自己。
“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的?”司婳担忧的守在病chuáng旁。
司父努力回想,事情经过在脑海中过滤一遍,才忆起缘由。
他摆摆手说:“不碍事。”
过了会儿才想起,远在景城的女儿怎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司父问道:“你怎么在这?”
“余大哥打电话告诉我说你掉进河里进了医院抢救,我都快吓死了!”担忧之下,平日疏离隔阂的面具自然揭开,眼底流露的关心不作假。
“我能有什么事。”司父板着脸,不愿示弱。
就是这幅脾气每次气得司婳抓狂,“你都这样了,能不能别再逞qiáng?”
“放心吧,我命硬,死不了。”
“这次是余大哥刚好路过把你救上来,如果当时没人发现,你知道后果会怎么样吗?”这个天气大多数人不愿出门,若非运气好有人搭救,或许就真的……沉了水。
司婳不明白,为什么到这个时候父亲还能嘴硬说出那些话,她接到电话的时候怕得要死,手脚都打哆嗦,进了抢救室的人却不把自己的生命安全当回事,这让她很是恼火。
父女俩剑拔弩张,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能点燃导火线。
守在病房外的言隽终于知道,为什么脾气温和的司婳会跟父亲的关系僵成这样。
没过多久,司婳独自从病房里走出来,脸上挂着淡淡不悦之色。
“叔叔还好吗?”
“他很好。”甚至有jīng力跟她吵架,赶她离开。
刚才她不想跟父亲争执,于是保持沉默,父亲直接让她走,“不用守着我,回吧。”
一点没有病人的自觉性。
看她气鼓鼓的样子,言隽反倒瞧出父女俩之间的羁绊。
生气归生气,却不会真的赌气不管。
“现在我要先回家一趟。”冬天河水冰冷刺骨,司父掉进去伤了身体,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她得回家收拾一些东西送过来。
“昨天用的那辆车还在,我送你回去。”司机已经离开,车子留给言隽,现在只剩他俩,可以自己开车。
司婳挡在他面前,“我来开车,你休息。”
“……好。”这点无需争。
从镇上到村里只需要十几分钟车程,等到达目的地,司婳转头一看,言隽已经睡着。
望着他疲惫的睡颜,司婳心口泛起阵阵涩意。
这两天,他的心情似乎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