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秋撑着洗手台站起来,腿有些麻。
“真是够láng狈的。”慕清秋自言自语道,摁了冲水键。
“愚,你也不提醒我一下。”慕清秋心道。
却没有等来熟悉的机械男生,“您的系统此时去开会了,暂时不在。给您带来不便,十分抱歉。Sorry……”
慕清秋:……
收拾了将近一个小时,慕清秋换了睡衣,此时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上了闹铃,手机充电,慕清秋倒头就睡。
早上醒来的时候,依旧头疼。
这大概是宿醉的结果。
慕清秋担心晚上还被叫去吃饭,中午买饭的时候,就多买了一个饭团。
果不其然,慕清秋晚上又被叫去吃饭了。
好在到餐厅之前,慕清秋在出租车上吃了饭团垫肚子。饭局结束之后,慕清秋还意识清醒,回到公寓还有jīng力整理这两天的录音。
眼看着就要到11月了,距离约定的审计日越来越近。
慕清秋的酒局不断,每天都是十点多才到家。
周六跟着部门加班,慕清秋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连着5天的饭局,部门的客户关系听得七七八八,但还没有有力的证据。
好在工作总算是gān些务实的活儿了,这几天系统都不在,要是太无聊,慕清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一边思考着,一边去了茶水间,沏一杯咖啡。
“……那可不。哈哈。夫人你放心,现在穆清秋那小子在我手底下做牛做马,让他往东绝不敢往西。说不定我让他磕头喊我爸爸,他也不敢吱一声……不会,没看出来什么。估计他和他那婊|子母亲一样,哈哈哈……诶诶……您放心……”
瓷杯上的塑胶保温套被慕清秋划了三道抓痕。
鬼才会喊你爸爸,下个月我让你喊我爷爷!
那边似乎挂了电话,但还能听见万建文的碎碎念:“哎呀,沈夫人,这可就对不住了。你母亲可叫我考验得差不多了,就拉拢过来。毕竟也是个人才。穆清秋骨子里也是恨白家的。他恨白阳岳,想搞垮白羽。这是他还没离开沃科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
慕清秋准备接开水的手顿住了。
也就是说,万建文并不知道原身已经调查知道是沈帆害死了母亲,对父亲只是迁怒了?
那就好办了!
“秋,我回来了。”
愚突然出现了,感觉到慕清秋的高兴,又问:“有突破口了?”
“是的。万建文居然是想拉拢我的。”
“那就好。看来是起作用了。”愚说道。
“嗯。刚才听见万建文明天要带我见一个很重要的客户。”慕清秋心道这几日的饭局总算是没有白参加。
*
虽然酒局不断,但慕清秋这两周确实取得了不少万建文的信任。原先那间走廊尽头孤零零的办公室也变成和芮智共用一个了。
上周日陪客户又是打高尔夫,又是唱歌,没少折腾,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却也是重要客户,慕清秋看到了接触销售部核心的希望。
功夫不服有心人。
11月的第6天,慕清秋在吃饭jiāo谈中终于得到了一个关键信息。
慕清秋在空腹喝了一瓶剑南chūn,两杯德国进口黑啤后,终于听见万建文跟chūn明中介销售公司的总经理说:“年底了,最后差点KPI,北郊的那几个欧式别墅(ye)就先放你们那儿,我已经跟财务部的小钱打好招呼了。”
“诶……好。您放心。还和去年一样是吧?”
“嗯嗯。来来,小穆,给王总敬酒。”万建文笑眯眯地招呼道。
“哎,不必不必。明年的销售代理,我还得仰仗你们公司呢!”王先锋嘴上说着不敢,手却还是端起了酒杯接了万建文倒的gān红。
“那谈不上,生意人都讲究互惠互利嘛。来,王总我代万部长敬你一杯。我先gān了!”慕清秋说完,一仰脖高脚杯三分之二的红酒全都悉数咽下。
王先锋也随后gān了。
仿佛一锤定音。
万建文见双方都gān红下肚,像是签订了合同一样,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慕清秋完全没心情品一品这瓶波尔多产的86年gān红,心里净是对自己油腻话语的厌恶。
十一月初的鹤源市,已经被深秋包围了。
饭店外昏huáng的路灯下,慕清秋给chūn明的经理秘书打了计程车,又把万建文他们挨个送上出租车。
梧桐树只剩几片稀疏huáng叶在清明的灯光下摇曳。
终于结束了。
慕清秋看着刚刚收到金晚吟那边律师的肯定回答感叹道。
最后一根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西北卷起的秋风,带落了两片gān皱的三角叶。
梧桐叶卷着寒意,jiāo替着飘过慕清秋眼前。慕清秋穿着单薄的风衣,禁不住打了个颤。紧接着就感觉胃像是被人当做毛巾拧了似的剧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