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嫡子又如何?怕是也没真见过枕边风的威力。
他母后早早薨逝,后宫又有谁能为他说话呢?
小赫舍里氏?她姨母?
至今还没侍寝的小huáng毛丫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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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宫,富察舜华得了信儿,放下手中的樱桃rǔ酪,叹气道:“我竟忘了,皇太子出阁讲学一事。”
原以为明争暗斗得等着大阿哥娶亲后才能搬到明面儿上,没想到,现在就已是波诡云谲,针锋相对。
“给家里递话,叫最近都低调些,我知道,今岁三哥刚升了一等侍卫,也暂避风头吧,别叫人拿了把柄。”
想到几个月后的选秀,富察舜华更是头疼。
“现在和太子出阁讲学,惠妃荣妃都要气疯了,这次选秀,定然也是要把前三位阿哥的嫡福晋侧福晋侍妾什么的都选出来的,侧福晋与侍妾也就罢了,要紧的是嫡福晋,还不得打起来?”
“皇上自然偏爱太子,给他的也会是最好的,她们能受得了?”
她之所以知道这些,当然是康熙早早就与她透了口风。
柳絮笑道:“主子何必担心这些,左右也不是您选儿媳妇,由着她们两个争去吧!日后啊,娶了媳妇,还有得争呢。”
争什么?
自然是皇上嫡长孙啊。
说起来,这个富察舜华倒是有印象。
太子和大阿哥为着嫡子,真是互相battle多年。
大阿哥原配嫡福晋十年内连生四朵金花,最后生了个小阿哥,但频繁生育,自己也坏了身子,年纪轻轻,撒手人寰。
太子呢,过分宠爱侧室,冷落正妻,两人感情就那样儿,压根儿就没有嫡子,就一个嫡女。
若说嫡子,那肯定是大阿哥赢了。
想到这儿,富察舜华不胜唏嘘。
这二人,简直就是天生的对立面,是宿敌。
一占长,一占嫡,势如水火,又都有qiáng大的母族在后头推着,永无握手言和的可能。
“唉,还好九阿哥还有十来年长着,不必我为他操心这老些,唉,养个孩子真不容易。”
若是嫁入普通的权贵之家,虽也得斗斗斗,却不至于如此模样。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水,也太黑了。
她不由jīng神萎靡,神色恹恹的。
柳絮拿过来一个攒盒,里面是各色糕点与蜜饯,她笑道:“主子吃点这个,糕点是今儿新做的,若您吃着好,届时奴婢叫人给咱们阿哥送去一些,叫他尝尝滋味儿。”
提起儿子,富察舜华才有了些许jīng神,拿起一块儿,“给他就是,他现在的年纪,除了辣,基本上这些软烂的糕点,都是能进肚子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流量太凉了,大伙应该都去上学了
明天见
第116章
一晃,日子进了四月。
康熙下令,在本年闰四月二十六日,为太子举行经筵讲学,一时间,以惠妃荣妃二人为首的宫妃更是心中妒火难平。
而与太子年龄相近的大阿哥与三阿哥,心中也是百般滋味难言。
三阿哥还成,年纪尚小,因着生的文弱,爱好诗词,素日也与太子走得更近,更喜欢一派温润的太子,听到此事,也就是酸一下就过去了,不曾放在心上。
倒是大阿哥,他比太子还年长两岁,心思更为成熟,又自小听惯了嫡长之分,前有叔祖父在自己耳边嘀咕,后宫有自己的额涅叨叨,早就听进心里去,因此事事都要与太子争个先后,更是打心底里不满康熙的区别对待,闻此消息,心中难免不平起来。
他天生巨力,长得魁梧qiáng壮,是骑she上的好手。
太子虽文武双全,但年龄就不占优势,又没他的身板儿,自然进益颇有不如,但他也不在意。
但四月里谙达们教导阿哥们骑she时,许是大阿哥见着太子就心头有火,挥鞭的力气重了些,素来温驯的马儿竟然发了狂,横冲直撞的,只朝着太子而去。
大阿哥忙了半天,见自己控制不住,赶紧跳下了马去,饶是他身手矫健,仍是受了伤,摔断了腿,面如金纸。
但太子也挺惨,被马追着不放,几个谙达一起都没拦住那匹发疯的马,最后一狠心,将那看着就是良驹的马用数根绳子一绊,命人即刻宰杀。
就算他们今儿不杀了这匹马,但来日皇上知道了此事,它害了两个阿哥,其中一个还是皇上心尖尖儿上的储君太子,怎么都是保不住的,且现在,他们除了杀了它,拿着它也没办法。
一众护卫纷纷上前,十来只长木仓刺入马的身体,它仰天嘶鸣,剧烈挣扎,鲜血迸溅,最后还是缓缓倒下。
此事到底还是传进了康熙的耳中,却是那些个谙达主动请罪。
知道太子无事,大阿哥却摔断了腿,康熙大怒,将这些人重打一百杖,是生是死,全看天意,至于职务,自然是保不住的,紧接着,他又罢免了太仆寺卿的职位,再命梁九功细细地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