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如此说,墨竹火气方消。
“算账是早晚的事儿,别以为夺了诰命,没了品级,不疼不痒的就算过去了,就算皇上那儿过去了,我还过不去呢,何况,皇上心中也是怒气难平。”
仗着是皇族,胡作非为,现在她没了引以为傲的身份,看她如何掀得起风làng来?
不过英亲王的一个庶女,生母也不怎么得宠,竟也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真是匪夷所思。
墨竹冷嗤,“奴婢算是知道为何惠嫔与她不和了,仗着是宗室女,父亲是世袭亲王,不就心高气傲,目中无人了?”
富察舜华轻轻一笑。
自打那事儿爆了出来,那位心比天高的多罗格格被夺了封号等,惠嫔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儿,几次三番的盘问下,又命人细查,才知道小阿哥这事儿是她那个伯母做下的,险些没气个半死。
连忙就过来向她赔礼道歉了。
惠嫔的父亲与纳兰明珠乃是嫡亲的堂兄弟,只是,明珠之妻出身高贵,又是纳兰一族的宗妇,对他们家这一支是一百个一千个的看不上,哪怕她入宫,已至嫔位。
身为多罗格格,那位自来高高在上,对自己也是自信的很,没想到这一出手,就翻了船,啥啥不剩。
惠嫔虽担忧牵连到自己的身上,却也心中舒慡,很是出了口气。
她脑海中还浮现着当日惠嫔所言。
“我这位伯母,一生锦衣玉食,起点就好,是亲王之女,又嫁了个好丈夫,生了三个嫡子,一路顺风顺水的,没受过半点挫折,在家里说一不二,人人都要避其锋芒,在外头呢,风风光光,无数的夫人争相chuī捧,早忘了她就只是个多罗格格吧?”
“还真以为自己手眼通天呢?”
“不管了,我是真慡,风光一辈子,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到老了,里子面子全没了,真好!”
“好好的多罗格格、诰命不做,非要做白身,好好儿的人不当,偏要做个牲口,你说这谁拦得住?”
只听惠嫔这个口吻,就知二人是积怨颇深。
摇摇头,将这些甩出脑海,从桌上拿起了昨儿没看完的书,继续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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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大阿哥好容易得了空,就去了延禧宫探望惠嫔。
后者正拉住他叮嘱。
“你这孩子,这几个月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去小阿哥那儿,不要去,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她身后的纳兰一族本就刚对人下了手,这要再出什么事儿,旁人虽会认为是纳兰家借着大阿哥下的手,但她们母子也免不了惹一身骚。
大阿哥颇为不耐,“能怎么样?是叔外祖木得罪了靖娘娘,又不是我?我亲弟弟,我还能朝着他下手不成?”
惠嫔更是气了,“你既知道,那还往上凑?在外人眼里,叶赫那拉一族就是咱们母子的靠山,这几个月我对你耳提面命的,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你都记到哪儿去了?”
“小阿哥好好儿的还成,若出事儿了,你汗阿玛第一个就怀疑咱们母子。”
第86章大封
大阿哥虽然因生在皇室,比旁的孩子更沉稳些,但终归也还在七八岁,还一派天真的孩子气。
“我就要去,不去了才不是说明我心虚了?做错的也不是我,是叔外祖他们,凭什么我就要避嫌?”
他抱臂,撇过头,就是不听“我就不!就要去!”
惠嫔险些气了个倒仰,但仍是放软了语气,“你这孩子,怎的不听话呢?弟弟还小,经不得外头半点,况且,你也知道,额涅素来与你那个叔外祖母不和,万一她把注意又打到了你小弟弟身上,借着你害了人,可叫咱们母子怎么办?”
“”
有时候,还真不能太qiáng硬。
大阿哥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蔫哒哒地带着人回了阿哥所。
问萱见此,忍不住道:“娘娘何必这么bī着他?还只是个孩子呢。”
惠嫔手一顿,呷了口茶淡淡道:“这深宫禁苑,哪儿来的孩子?再不懂事,也该懂得一些东西了。”
“他兄弟众多,汗阿玛年富力qiáng,再说,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但我不能和这孩子直白地说出来。”
采绿皱眉,“皇上的意思?”
她突然想到,大概两旬前,皇上曾来过她们延禧宫,只是屏退了左右,说了什么,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宫人也不得而知。
原来,就是说了这个。
“皇上……是不信任主子了?”
惠嫔摇头,“不,准确的说,是不信任叶赫纳拉氏了,而非是我。”
想想她那个自作聪明的伯母,她心里就恨得慌,咬牙切齿的恨。
上次那事儿,多少都牵连了她们母子,但就算是母族自作主张,她与伯母不睦,至今依然是缩着尾巴做人,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