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忙道,旁的人跟风,“快请进来啊。”
太子走入仁寿宫内,长身鹤立,与一边穿着一身喜庆,端庄秀丽的瓜尔佳氏看起来真如一双璧人,男的俊女的美,天作之合。
太后一看,只觉得甚是养眼,忙与众人道:“看看这小夫妻,当真是郎才女貌,这么多年了,再没见到比他们二人看着更般配的了,皇帝这婚赐得好啊。”
温贵妃身子不适,此时只能富察舜华顶上,忙捧哏道:“可不是嘛,就如您所言,真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两人皆是微微垂首,众人打趣得越发厉害。
太后性子宽和,虽乐得见到他们如此,却也不为难人,忙解围道:“该认人了,太子媳妇头一回,你们可得把压箱底的好物拿出来!”
宣妃忙笑道:“备着呢,备着呢!您可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富察舜华笑得花枝乱颤,头上的步摇大力晃动,“呸,你这说的什么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可真有才!”
瓜尔佳氏在一旁,也忍不住随着众人抿起唇角。
只见温贵妃站起身,朝着瓜尔佳氏招招手,身后的香薇端出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对儿赤金与红绿宝石打造的大雁,“这是当初姐姐送给我的,如今我送给你们,希望你们夫妻和和美美。”
太子妃忙谢过,便又到了富察舜华,她送了一对儿羊脂白玉龙凤玉璧,触手温润,工艺复杂,乃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珠联璧合,天生一对,祝你们永结同心。”
……
等所有人都赠了礼物,才从仁寿宫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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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噶尔丹再度卷土重来,康熙与太子忙着部署,富察舜华也加紧收拢宫权,日后好jiāo于瓜尔佳氏。
毕竟是康熙亲自告知她的,有心装糊涂都不行。
太子妃册封大典一过,宫权易主。
这一日,太子妃到了景阳宫,前来拜见,顺带取走各样账册。
她坐在富察舜华下首,“贵妃妃母这里的茶好清新,是花果茶,”她呷了一口,“就是除了特别明显的几样,余下的竟尝不出来了。”
“都是我这儿的宫人随意配的,你若是喜欢,叫她将方子誊给你,回去叫人做起来就是了。”
许多直接入口的东西,都是不能随意送人的,更何况太子妃是新妇,与她还不熟悉,更要小心。
“水果鲜花中,也有许多性属寒凉的,若有忌口,叫人仔细些。”
“最近可去你姨母那儿了?”
太子妃微微垂首,面上划过一丝怅然,叹气道:“去过了,姨母的身子,越发不好了,还不愿久见人,也不爱出门活动,药也不怎么吃,把人都急坏了。”
她想到平妃那神色木然,眼神空洞的模样,就一阵心酸,“可御医都说,这是心病,还需心药医治,自己走出来。”
“道理谁都懂,话是这么说,可心药在哪儿呢?真是急人。”
富察舜华摩挲着手中的小盖碗,摇头道:“她四年前丧子,身为母亲,孩子夭折,这是莫大的打击,当初,皇上本想叫她养着王庶妃的一个孩子的,可她断然不肯,说她的孩子永远是旁人替代不了的,再一个,她已然尝尽骨肉分离的苦楚,又怎么忍心将这份痛苦加诸在旁人身上?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平妃真的是,性子善良到,这个宫中都容不下。
太子妃亦是心有戚戚,陡然间想到了太子那两个年底就要生产的妾室,心里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想着太子说,靖贵妃可以信任,而且,她之所以有现在的处境,也是靖贵妃曾帮她斡旋的。
她见过另一个李佳氏,知道那是汗阿玛几年前就准备赐给太子做格格的,只是被靖贵妃一劝,搁置了,换了容色中上的李佳氏二人来。
宫外的李佳氏,生的艳若桃李,她虽自信容貌不输于李佳氏,可两相对比,哪样的长相抓人眼球,她还是知道的。
若是真叫那个提前入宫了,那她的局面远比如今艰难得多。
她心里打着鼓,还是问道:“贵妃妃母,您也知道,我年纪轻,阅历少,没经过事儿,我这刚进门,迎面就来了两个肚子里有了孩子的妾室,提前当了额涅,经您刚一说,我就想起来,那林氏和李佳氏(非弘皙之母)的孩子,我该如何?是抱来养着,还是……让她们自己养着?”
富察舜华一愣,随即笑容中多了几分真切,“这个,按理说,嫡福晋自然该将妾室的孩子养在自己膝下,但是这事儿,你最该问的,不该是我,而是太子。”
“他的意思,才是你该遵从着的。”
“你是个蕙质兰心的好孩子,这道理,你该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