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丛双似是明白了什么,心头更是尴尬,面带讪讪,“再不敢了!请总管原谅则个!”
“丫头,以后啊,有的你学得呢!今儿就教你一个乖,这种时候,皇上不开口,做奴才的,也别动就是了!”
丛双连连点头,只恨不得找条地缝子钻进去。。
翌日,康熙早朝,早早起身。
早有人将朝珠衣冠等物备好,一件一件地替他穿上。
丛双端着装着温水的水盆,侯在一旁,看着御前的人为其梳洗。
彩玲慌慌张张地从前头小跑了过来,虽身着宫女的青灰色衣裳,却在衣袖袖口处,领口处,都绣了十分jīng致的花草纹样,加上她容貌娇嫩,一副香汗淋漓的模样,又是突然间闯入,倒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丛双却是将水盆一把扔给了魏珠,在她入门前将她拦住,面无表情道:“皇上在此,岂容你放肆?回去!”
“本也不是你当差的时候,怎的就起来了?”
她眸光凌厉而穿透,似乎直直看到了彩玲心底最隐秘的心思。
彩玲匆忙垂首,赔笑道:“昨儿睡得早,今儿醒的就早了些,但还是晕乎乎的……”
丛双打断了她的话,“既然晕着呢,就回吧,多休息才好当值不是?不然,你这副样子,怕也是伺候不好咱们主子的!”
见她呆愣愣的,还在那儿杵着不走,“怎么?还不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只是昨儿睡得早吧?我瞧着,怎么像是翻来覆去,兴奋地一夜未睡,而后早早起身了啊?”
丛双一语中的,彩玲面上的肉抖了抖,讪笑道:“姐姐说笑呢!我这就回去歇着了。”
丛双这才一脸欣慰,拍拍她的肩膀道:“瞧你这小脸儿,哪怕就算睡得足,这早早起身,也是不大好的,我和秋云墨竹,往常想着你年纪小,才十五岁,正长身体呢,上夜这活儿就不安排你,你这倒好,死心眼一个,自己起来了。”
又笑着,“快回去吧。”
彩铃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趁着丛双转身的空挡,朝着康熙看去。
眼中盈盈水波,自是妙不可言。
但,康熙低着头,什么都没瞧见。
她眼中不可抑制地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回房,她躲在房间内,扒着门缝,眼看着明huáng色的身影离开,才丧气地回了屋子,坐在了chuáng上,忍不住拍着chuáng板。
总是有人坏她好事儿!
眼看着自己后面那位越发不成了,她本就不得主子喜欢,又来了两个新人,是越发连站脚的地儿都没了。
更该为自己早做打算啊!
她走到梳妆台前,细细地从铜镜中打量自己的容貌。
虽未张开,也不及自己主子姝丽,可胜在年纪小,容貌娇嫩,如chūn日的迎chūn一般,娇俏可人。
她虽不及现在的这个主子,亦不及当初的荣嫔与僖嫔,也不及延禧宫清雅绝伦的卫庶妃,可容貌却是胜于宫中半数以上妃子。
见识了皇宫的奢华富贵,她又怎甘心只做一个奴才?
想到靖嫔的寝宫中,有一面大的西洋镜,是水银做的,铜镜虽也好,十分清晰,可毕竟不如那个亮堂体面,照的人纤毫毕现。
总有一日……
她暗暗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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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醒了?可是饿了?膳房那儿一早给您准备了粥,现在正好着呢!御膳房又巴巴儿地送来了小菜,就等着您用呢!”
富察舜华伸了个懒腰,就觉得腰扯着疼,倒吸了一口凉气,抓着chuáng沿起了身,脑袋又是一抽一抽的疼。
忍不住扶额,“贪杯了!”
秋云丛双给她又添了两个大迎枕靠着,看着她白皙修长脖子上点点的暧昧痕迹,颇有些脸红心跳。
再一思及昨夜进来收拾时,地上零零落落的场景,丛双更是心中念起了清心咒,才勉qiáng平复。
“昨儿已是给您灌了醒酒汤了,没想还是有后遗症,幸好膳房的人有心,给您温着呢!还在炉子上呢!奴婢这就去取来!”
将自己打理完毕后,梳了个两小把头,随意插了两朵家常珠花儿,坐在桌前,便开始用起了早膳。
“皇上走前,可吩咐什么了?”
她小口喝着jī丝粥,头也不抬。
秋云又为她布了她最爱的水晶糖醋蒜,一边回道:“说了,说叫奴婢们看时辰差不多,就叫您起身用膳呢!说别叫您使小孩子脾气,结果把自己的肠胃折腾坏了!”
说到最后,面上,语气中,已是带了三分的揶揄。
富察舜华微微红了脸,讷讷不服气道:“可真会埋汰人!今早你们都是见到了的,我是自个儿起来的!”
秋云忍住笑意,“是是是,下次,您就好好儿在皇上面前,辩上一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