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一下子苦了脸。
心中叹气,话不该说得那么满。
这下好了,欺负小弟的,是汗阿玛。
好难啊。
他带着四阿哥蔫哒哒地进了屋子,“见过汗阿玛,见过靖妃妃母。”
胤禳还在哭着,见到了熟人,指了指康熙手里的木马,“窝的!窝的!他坏,坏!”
康熙实在受不了这臭小孩的哭声了,把他抱了起来,木马塞给他,本以为这回就消气了,却没想到这孩子是个平时没脾气,发起脾气就难收回去的。
没见几次呢,就上手抢了他心爱的小马,他是停了哭声,但拿着木马,就往康熙脸上砸,并喊道:“坏坏!坏!”
屋子里的宫人心惊胆战,只有几个主子看得目瞪口呆。
三阿哥仰着头看着,扯了扯四阿哥,小声道:“哇,小弟敢打皇阿玛?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初生牛犊不怕虎?”
别以为他压低声音,旁的人就听不到了,屋子里的人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静的出奇,这时候的听觉才尤为敏锐,听不到才怪了。
闻言,众人的嘴角都抽了抽。
富察舜华笑道:“果真是进学了,三阿哥又有进益了,连初生牛犊不怕虎都晓得什么意思了。”
康熙倒还挺新鲜的,反正砸脸上也不疼,把他制住,嘴里骂道:“臭小子,还敢打老子,真是反了天了。”
又拍了几下他的屁股,几下后,捏了捏,惊奇道:“养得怎么这么胖?赶上猪崽子了。”
富察舜华虽然也这么觉得,但她能说,这是她生的,别人可说不得,哪怕是他父亲都一样。
“您说什么呢?什么猪崽子?有您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小孩子圆滚滚胖嘟嘟的不是很正常?而且您生了他,这不是自己骂自己?”
康熙语塞,但是瞬间头皮一痛,原来是胤禳抓了他一缕头发出来。
富察舜华实在看不过眼了,上前,把他手扣开,“你这孩子,见着人头发就抓,好玩儿吗?”
又嘱咐康熙,“摇摇晃晃的东西别叫他看着,看着就抓,那次差点把rǔ母头上带点流苏的步摇给拽了下来。”
又把儿子抱出来,放到摇篮里。
“您坐到梳妆台,妾叫人给您重新梳梳头。”
康熙依言坐了下来,眼中带着笑意,“这小子,倒是有胆量,像朕的儿子,就是他脾气实在躁了些,这不像朕啊!”
富察舜华嘴角耷拉下来,统共生孩子就两个人的事儿,一男一女,父亲母亲,不像父亲那自然是说他像母亲了?
真是好的地方都随我,坏的地方都随对方。
呸!
她脾气好着呢!说谁脾气差呢?
呵!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皇上这话说的,妾的性子,是皇宫公认的随和,总不至于也像了妾吧?倒是您,发脾气的时候也不在少数。”
“朕也没少见你仗着牙尖嘴利回击旁人。”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这是圣人之言,亦是世间常理,妾遵循此,有何不对?”
三阿哥和四阿哥乱摇晃着脑袋,谁说话看谁,两双略微相似的眼睛中,大大的疑惑。
四阿哥本能地觉得情况不大好,拉着三阿哥就要出去。
没想到三阿哥是个憨的,还想着看热闹呢,一试着四阿哥拉他,就叫到:“欸,四弟你拉我gān嘛?”
四阿哥绷着小脸,白眼翻得一个比一个标准。
康熙和富察舜华纷纷回首望去,将视线落在了大嗓门的三阿哥身上,连带着脸憋得通红的四阿哥也被收入眼中。
康熙不愿与富察舜华再争执,这女人歪得很。
于是就走到了两个儿子跟前儿,翻起旧账了,“刚刚谁说的,要打欺负咱们胤禳的人啊?”
三阿哥还有些肥的小身板一震,不安地看着康熙,嗫嚅道:“是……是儿臣。”
他苦了脸,好容易百般缠磨才有了两日假期,不必进学,不会huáng了吧?
四阿哥瞅瞅康熙,又瞅瞅在康熙怀里不大情愿的胤禳,还拿着小拳头对人脸呢。
“汗阿玛,小弟嫌你烦呢,他要玩木马。”康熙一怔,又听到四阿哥说:“您把他放下来,让他和我们玩吧。”
富察舜华轻笑:“小孩子玩兴大,安儿他这几日一直都和保姆宫人们玩耍,这时候他本该是兴致最浓的时候,难怪他发脾气了。”
“安儿?”一大两小发出了屋中所有人的疑问。
富察舜华面不改色,拍拍手道:“哦,刚取的,突然想到这孩子还没个小名,妾也不能总是胤禳胤禳地叫,取个小名,我们母子间也亲切些。”
康熙不由笑道:“朕看你是先前忘了取小名,这才想起来的,说得倒是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