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知道,是个意外。”
“哦?”穆里奇挑了挑眉,“跟我来,体检的所有仪器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封翊跟了上去。
穆里奇的诊所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封翊先去抽了血,正准备去做下一步检查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手机铃声在这安静的诊室内,尤为刺耳。
封翊歉意地看了看穆里奇。
穆里奇耸了耸肩,示意没事。
封翊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电话号码是个陌生的号码,但封翊记得,这个电话号码是今天那个叫做蓝晓悦的女孩抢了他的手机,拨通了她自己的号码,并且“命令”他存上的那串数字。
封翊没有存。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下了接听。
电话那头传过来一个女子焦急的哭声:“呜呜,封翊,你终于接电话了,咳咳,你能不能来救我,我家着火了,呜呜,咳咳……”
封翊眉头皱了起来,第一反应不是着急,而是警惕。
他始终觉得这个蓝晓悦很可疑。
“怎么着火了?”
“呜呜,我也不知道,我正在睡觉,忽然被烟呛醒。门口都是火,我逃不出去,呜呜!”
“你父母呢?”
“我父母一直不在家啊?我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他们这几年去了别的城市工作,咳咳,封翊,我好害怕,发现火灾第一时间给你打了电话,快来救我,呜呜……”
“好,你先到窗口位置,打开窗呼吸新鲜空气。我马上给火警打电话,消防员会尽快赶过去,我也马上赶过来!”
封翊挂了电话,歉意地看了看穆里奇。
“对不起,我有事得出去一趟。”
“什么事?电话里那个女孩是谁?”穆里奇好奇地问。
封翊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沉声说道:“一个可疑的人!”
封翊赶到蓝晓悦家的时候,消防员早已经来了,大火已经差不多快扑灭。
蓝晓悦衣服看起来湿漉漉地站在消防车旁边,她的脸上脏兮兮的,看起来格外狼狈。
看到封翊来了,她脸上一喜,迅速跑了过来。
“呜呜,封翊,你终于来了,吓死我了!”
封翊环视了一圈四周,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这才看向蓝晓悦。
“怎么会着火了?你没遇到危险吧?”
蓝晓悦吸着鼻子说道:“我没事,我听你的话,第一时间躲到了窗台上,消防员一来,就用云梯救我下来了。”
“嗯,没事儿就好!”
封翊沉声回答。
然后,他快步走向消防员:“不好意思,请问火灾原因是什么,你们知道了吗?”
“你是谁?”消防员怀疑地看着他。
“他是我的朋友!”蓝晓悦挤过来,“对啊,我家起火原因是什么?”
消防员看了看封翊,又看了看蓝晓悦,这才说:“火灾原因初步确定是煤气泄漏引起,但不排除有人恶意纵火。”
“煤气泄漏?”封翊疑惑地看向蓝晓悦。
蓝晓悦害羞地说:“那个,我之前在烧开水,准备泡面吃,结果没注意,睡过去了,所以……”
封翊记得蓝晓悦还是个高三学生,一个高三学生,独自一个人在家,然后,吃泡面?
重点是,这个女人太过蹊跷。
为什么她会这么像蓝小月?外貌,性格,小动作……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封翊?”蓝晓悦堵着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你说什么?”
“我无家可归了……”蓝晓悦一脸可怜兮兮。
封翊思索了几秒,给马克打了个电话。
二十分钟之后,马克赶了过来。
“BOSS!”
“马克,你送蓝小姐去南城那套别墅,那套别墅在这附近,离蓝小姐学校比较近,再安排一个保姆照顾蓝小姐饮食起居!”
“谢谢你,封翊!”蓝晓悦一副感激涕零的神情,“我今天真是遇到贵人了,嘻嘻。”
蓝晓悦笑起来弯着眼角的模样像极了记忆中的蓝小月。
封翊看得心中一动,别扭地转过了头。
“封翊?”
封翊轻轻舒了口气,看向蓝晓悦,礼貌而疏离地说:“你先随马克去吧,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
说完,封翊转身离去。
蓝晓悦脸上挂着浓浓的失落。
她跟着马克去了封翊南城的一套别墅。
别墅装修别致,但看得出来,还从来没有人住过,不过卫生很干净,应该定期有人打扫。
马克走了后,整栋别墅内就剩下蓝晓悦一个人。
她一个人慢悠悠地参观了整栋别墅后,然后躺在主卧舒适的大床上,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看着发送成功这四个字,她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封翊心烦意乱地回到穆里奇的诊所。
穆里奇还在等他。
“事情处理得如何了?”
“嗯。”封翊言简意赅。
之后的检查进行得很顺利。
穆里奇将所有体检报告单总结在一起,这才缓缓说:“情况不容乐观。封翊,你的减压病必须现在开始治疗,而且,不能再下水,否则,你会有生命危险!”
封翊苦笑:“生命危险吗?”
“你不怕?”穆里奇桃花眼里闪烁着不知明的光。
“不,我怕。”封翊重重吸了口气,“我怕我死了,念一那么小,没人照顾。可蓝……安心一日没有找到,我一日不会放弃!”
“那你……”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分寸。减压病我也查过一些资料,只要我积极治疗,不会有事,而且……”
封翊看着穆里奇,露出一个期待的笑容。
“我还要看念一长大结婚!”
穆里奇笑着摇了摇头:“一直忘记问你,念一的母亲是谁?”
封翊原本笑着的神情瞬间一僵。
“你今天话太多了!”
封翊转身走了出去,径直驱车离开诊所。
穆里奇耸耸肩,也不介意,收拾好东西,也驾车出了诊所。
诊所前面很快安静了下来。
片刻的静谧之后,忽然一辆车疾驰而来。
一个戴着一顶鸭舌帽和一副巨大的墨镜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鸭舌帽和墨镜遮住了面容,看不出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