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x你大爷。
刚刚为他哭了个死去活来,如今他要敢站在她面前,她就能一脚把他踩死。
七千八百五十二块钱再凑一些就能怼上那株含羞草下个月的医护费了。可jiāo了这个月,下个月呢,他有意识了,不能让他死,可也不是那么轻易就活过来的,真是不来不去,不死不活,折腾死人了。
钱不能这么花。
花没了,就没了,一去不回。
必须要想办法。
何况如今她是住在了一座羽毛球馆了,就算是旧点儿,破点儿,可总归是个可以生钱的地方吧,行行决定了,先用这笔钱把羽毛球馆粉刷修缮一下,然后开门,营业,用钱去生钱,不能坐以待毙。
时间不等人。
她说gān就gān,转过天来,行行去当地的装修公司问了价。
然后,她脸就黑了,七千八百块钱,连刷墙的钱都不够,还想装修呢,呵呵,做梦还更快一些……
要么,贷点款?
蚂蚁?
花呗?
luǒ贷。
我呸。
贷款一时慡,全家火葬场。
思来想去,没钱,没人……怎么办?
算了,她一咬牙,gān脆就自己来吧。
小时候家里面穷,妈妈也曾买了涂料自己刷墙。
再说了,这又不是jīng装房,也不需要太高超的技术,两千多平呢,地广人稀,乍一眼看过去也看不出来什么吧,她自欺欺人,去建材市场十大桶多乐士,又买了腻子,滚筒,排笔,买的多,算了批发价,就这样,竟然还花去了五千五!
两千多块钱的余额,还能做些什么。
想想都觉得绝望。
可事到如今,赶鸭子上架,也没别的办法了。
行行换上了父亲那些旧运动服,按着说明书配了漆料,一边开着手机百度,一边从墙角开始,怎么排,怎么比,怎么刷,一下又一下的,看上去还蛮像那么回事。
谁能想到毕业以后,她那些同学们都走上新社会,当上ceo,迎娶白富美。
只有她背井离乡,跑到一个球馆来刷墙了呢。
她垂了眼,一条死鱼一样的,稳如泰山,气若游丝。
别说,她还真挺适合gān这种事情的,坐着,机械的,一下又一下,完全不用动脑子。
刷了大半边墙壁,她把梯子搬去了另外一边,正要爬上去了,就听见门外有人笑着,一边走进来了。
“哈哈哈哈……”那人声音特别大,在空dàngdàng的球馆里dàng漾了一片回声,“洪哥,洪哥,你快来看啊,这破球馆居然又开张了……”
这说什么呢,行行一回头,就见另外一个人也笑着往里走:“真是稀罕事凑一起了,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见这里又开了门。”
两个人说着,一前一后,踏进了屋里来。
大声说话的那个人个子不高,娃娃脸,大眼睛,样子长得特别可爱,然而一张嘴,就说不出人话来:“我的妈呀,居然自己刷墙,要不要穷酸成这样啊。”
跟在了他后面的那个人比他高得多了,年纪也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头发有些长,用一串碧玺扎住了,左边是绿宝石的耳钉,脖子上戴了翡翠挂坠儿,两手一边套了一串绿色的结缘珠,另外一只手却是一只绿色的玉镯子。
整个人珠光宝气,富贵bī人,简直像是一个动走会动的珠宝展台。
偏偏他像是有点混血的样子,五官浓艳,硬把那些乱七八遭的宝石颜色给压住了。笑起来特别勾魂:“咦,这还是个妹妹呢,gān这种活,不累吗?”
“怎么就不累?”那大眼睛的少年笑得死去活来,“可你让人家怎么办,人家不是穷嘛……看看,这灯都不亮了,网子都破了,就这样,还想开业骗钱呢,是不是当人们都是傻的呀?”
两个人哈哈大笑。
行行却毫不动容。
踢馆的。
她想。
咸鱼就是这点儿好,一般人根本就气不着她。
“就这破球馆你们还惦记着。”她也不去看他们,一手拿了桶,转过身去,爬上了梯子,“可见这是个好地方,还亏着你们给我信心了,这些天,我是提心吊胆,一直以为自己买亏了呢。”
“呸……”那大眼睛少年一口上不来,差点让她气死,“还好地方呢,明明都已经倒闭了。”
“惦记它,那是因为它以前的主人,既然以前的主人已经走了,球馆也就没有什么灵魂了……”那珠宝展台声音温柔,说起话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破成了这样的一个屋子,就算刷了有什么用,没装备,没设施,没客户,我看,这个妹妹你是白费了一番功夫啊……”
哈,这话说得。
简直让人没活路了。
行行刚要还嘴,外面却有人笑着接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