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书来的非常突兀,说他们母女接到这封信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废话)。
反观活着的这些年来,他一意孤行,从来没有为他们母女打算过,如今他已经死的透透的,没办法再弥补她们,只好把这些年来积攒的这些产业留给行行,全当是对她们母女的一点补偿了。
拿着那封遗书行行愣了很久。
倒不是那信里微不足道的一点愧疚打动了她,而是那信上的地址实在出乎她意料之外……
这些年,行行从来都没有听到了她这个死爹的任何一点消息,一直以为他是隐藏在国家的那个角落里做秘密任务呢。
结果,这封遗书就是从隔壁城市的隔壁城市寄来的。
距离她们所住的城市也不过就三百公里而已。
飞机半小时。
高铁三个半钟头。
就算是爬,两个礼拜的时间也足足爬到家里来了。
可这些来他竟然是一眼都没来看过他们。
“人死如灯灭……”行行妈看她一副饱受打击的样子,反过来倒要安慰她,“不管他生前有什么过错,好歹死后是把钱都留给你了。”
“呃……”行行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妈有一种谜一般的通透,“也是啊。”
就算同在屋檐下,亲爹也未必会把钱留给亲闺女。
更何况她这个爹都已经十几年没联系了呢?
不管他是去世之前无人可托,还最后那一点良知突然醒悟过来了,行行原本就不多的那点郁闷算是被安慰到了,也亏着他们离婚早,行行小,对父亲没什么概念,行行妈不肯在她面前提他,行行也不问,全当自己是单性繁殖出来的。
他来他就来。
他不来也无所谓。
他的出现成了行行生活里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个插曲。
于是,行行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只拿了身份证和手机,就踏上了继承遗产的这条不归路……
四个小时后。
T市。
行行双手揣在了衣袖里,抬起头,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个庞然大物。
她就知道,今天她就不该来。
一下火车,她就按照遗书上的电话找到了父亲所托付的那个人陈律师,他见了她,笑出了一脸的慈祥,接着,就把她带到这庞然大物面前来了。
于是,她整个人就像被打过了闷棍一样的彻底懵bī了。
说是继承遗产,行行可从来都没做过什么百亿家财的白日梦,有那种好事也轮不着她,就算轮着她了,半路也早就让人给暗杀了,大不了嘛,就是一点存款,再好一些,有一套小房子,她心满意足,别无他求,哪里想到摆到她面前的竟然会是这么一座庞然大物。
T市。
这可是T市啊。
说不上寸土寸金,可一个有两百平房子的家庭都能算得上中产了,何况,这建筑甚至不算偏远,位于xx大街的拐角处,横跨了东西两个区,少说得也有两千多平方米。
两百,两千,差距之大,只要行行不傻,自然可以换算出来这里面饱含了多少家庭难以置信的热泪。
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开心不开心?
快乐不快乐?
一个单亲家庭的刚毕业的小丫头突然之间就拥有了如此庞大的一笔资产,这要换成了钱,简直可以让她做一条从创世之初到世界末日的咸鱼了。
理想是如此完美。
然而在现实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租的?”行行扑哧一声被破了功,立刻以划清界限的气魄往后退了一步,毫不犹豫,就下了台阶,“再见。”
她转头就走,连看都没看陈律师一眼。
“你听我说啊……”
行行完全不想听。
遗产?
什么是遗产?
遗产是存款,是房子,是股票,是基金,从来都没有说过来租来的房子也可以当成遗产的。
呵呵。
当她是傻的吗?
“不是……”陈律师在后面追着她跑了两步,“这可是一年三十万啊。”
“什么?”行行脚步一顿。
“两千四百三十四平的场地,一年三十万,付先生付了十年租金。”
行行以一种电视里定格才有的慢动作缓缓回过了头。从她那双微微下垂的死鱼眼里,陈律师明显感觉到有杀气一闪。
“三十万?”
“是啊……”陈律师挣扎着也要完成了客户的遗愿。
“十年?”
“没错。”
“三百万。”
“是啊……”
啊啊啊啊啊啊……行行简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三百万!
还是十年前的三百万!
有这三百万gān点什么不好,偏偏要去租这么一声又大又破又空的场地,她心里面已经是翻天覆海,可表面上依然是一派咸淡:“租约还剩下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