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站起来,别丢了她的脸。”晁珩一把将观澜提了起来,说到。
然后他沉下了脸,看向面前的人,“常楷,我本来还在想,是谁活腻歪了带走我的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常楷没接话茬。
“六王怎么会找到你这么蠢的蠢货来啊?是那位置坐的太久了不会办事了,还是说,壁虎断尾尚可生,而你就是那尾?”
晁珩说的话并没有激怒常楷,后者一挥手间,四面八方不知从哪蹿出来的人汇聚起来,将晁珩跟观澜以及追着观澜来此时摸不着头脑的守卫团团围住。
“无所谓,但只要今天你走不了就够了。”常楷说道。
晁珩嗤笑,“该说你是忠心耿耿呢,还是蠢而不自知呢?六王手下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把你调来替寺卿,你既然曾经坐上礼部侍郎的位置就应该看得懂吧,胡人大乱京城,圣人怪罪于太子,你身为一个寺卿,既是六王的人,三番五次打搅我破案,真当上面不知道?”
常楷皱着眉,思量着晁珩此话究竟何意,“我投于六王门下那一天就发誓会为六王的宏图伟业而献身,纵使你说再多也没用。”
晁珩丝毫不畏惧周围围着的人,一步一步走进常楷道:“据我所知,你没有什么qiáng硬的背景吧,如果我是六王,我也会这么做,一把好刃,也是最容易抛弃的棋子。你以为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却漏洞百出,你都不想想为什么六王会这么做吗?好歹他也是个王”
他看到常楷不说话,于是继续说道:“还有你就不猜猜为什么我这么快就找到你们的把柄了吗?是你们的计划太烂,还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想让我查到,只为了拖延时间呢?”
常楷的脸色显然难看起来了,怒指晁珩,“你!”可话还没说完,冷兵器闪着银光提醒他闭嘴。
“你夹在着中间,事成,是你的功劳,尽可继续为六王的宏图伟业而献身,可事败,你便是这个倒霉的替罪羊,六王摘得gāngān净净,而你,跌落泥潭,永不翻身。”
晁珩最后的那几句话几乎是一字一句说的。
“以及,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晁珩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身旁的侍卫抽出佩剑,在常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利剑出鞘,划破了常楷头顶的乌纱帽。
这一切都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这一圈的侍卫包括常楷自己都没来得及看清晁珩的动作,晁珩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优雅的收回。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常楷只觉得头顶一凉,一丝乌黑的发被轻松削去,他后知后觉,连连后退,大骂身边的侍卫都是废物,这么多人都看不住晁珩一个人,但脑袋也逐渐清醒了起来,他想起来了,晁珩也是一名小有名气的剑客。
曾经有人问晁珩,为什么不继续做一个剑客,但还是会用剑。
晁珩的回答是:
我破案是为了用真相说话,但剑,是让人能安静坐下来听我说话。
“你不会以为就这些人能困得住我?”晁珩立在月光之下,凌冽又锋利,像极了他手中的剑。
此刻的常楷虽然嘴硬,但还是害怕了,包括周围的侍卫,盯着晁珩的眼神都变了,常楷一声令下,也没有人感妄动。
晁珩不屑的环视四周,守卫皆心虚的移开了视线,不敢同他对视,生怕晁珩手里那把剑下一秒就砍在自己身上。
“看吧,只有你一个人在忠心耿耿。”晁珩话音刚落,利剑划破空气直指常楷,唯一不同的是,常楷这次并没有反抗。
“滚,别挡着我的路。”
如果资深颜控陈镜娇此时看到这个场景,一定会由衷的说一句,晁珩真帅啊。
熨帖的官服,清冷的面孔,凛冽的气质,执剑而立。
可惜陈镜娇没机会看到,她现在还在冒着生命危险跟六王对峙呢,抵在自己肩头的利刃就差那么一分就要深入肉中了。
“我手札才写了一半,刚进献圣人,圣人第一个怀疑的会是谁?圣心一旦起疑,便再也没有你回头的余地了,你这是把自己往死路里bī。”陈镜娇知道现在靠谁都没有用,只能靠她自己,所以只能尽量诱导六王考虑一下后果,防止自己真被一刀切了。
六王眯起眼,“圣人起疑不单于此,每一个人都会被怀疑,再者说,你就是个小掌柜,最多就是江渊的徒弟,就算你死了,还有江渊呢,你不是无可替代的。”
陈镜娇刚想说什么,突然肩膀传来剧烈的刺痛,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霎那间浑身无力,脸色惨白。
“不要挑战本王的耐心。”陈镜娇只感觉肩膀处撕裂的痛感猛的加剧,惨叫声从齿间漏出,以至于六王嘶哑的声音在她听来仿佛是从远方传来般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