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茶肆,将油纸伞收起,望向茶肆内,突然弯起嘴角,不用她想明白。
“林老板,好久不见了。”陈镜娇一边笑道,一边将大衣脱下递给身旁凑上来的观澜,顺手整理了一下领子,优雅踱步走到林盛铎面前坐下,笑得人畜无害。
“我这也是听下人风言风语,还在叱责他们休要胡说,但还是放不下心,于是来看看陈掌柜你,现在看你没事,那就事最好了。”林盛铎也笑着回应,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停在套着对方的话。
“没想到我这事居然这么出名了,这么说我也算个名人了。”陈镜娇嘲弄道,让观澜去准备套茶具,拿金骏眉来。“上次没给林老板好好泡壶金骏眉,真是可惜,今日恰好有时间,我来为林老板好好泡上一壶。”
林盛铎看到金骏眉,一挑眉,打太极似的:“说来,我也是同陈掌柜因金骏眉结缘,看到金骏眉是感觉亲切的很。”
不远处的阿周捏着桃花饼一边吃一边看着那边问帐房先生:“这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呢,两人咋拿着茶壶夺来夺去呢,不行的话我再送一茶壶过去。”
帐房先生手一哆嗦,抬头看到正轮流为对方斟茶的两人,恨铁不成钢的推开阿周,“起开起开,饼渣子别掉我账本跟算盘上了,什么叫夺来夺去,我让你读的那些书都读进狗肚子里了吗?”
阿周委屈巴巴,“哪有,我还记得人之初性本善呢。”
“下面呢?”帐房先生一个眼刀过去,阿周噤声,但没消停一会儿后还是凑上去,“那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啊?”
帐房先生被表弟缠的烦的很,“呆子,掌柜那是做下马威呢。”
他压低声音道:“掌柜回家撑场子那次还记得吗,当天晚上就有人来送银票子来了,还是你开的门,这就是那砸场的人,今天喝的茶也是那天的。”
远处的陈镜娇稳稳的将茶水倒入面前的茶碗。
“打个比方,我说你做的东西不好吃,然后咱俩吵了一架,我改观了,下次我来,你还是做这个东西,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帐房先生说,阿周呆呆愣愣,看的他好着急,gān脆直截了当的告诉阿周。
“这么讲吧,你上次说不好吃的东西,我这次还就做给你,这明摆着是告诉你,你上次因为看不起我受的教训别忘了,这次若是再犯,那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
阿周恍然大悟,“哦--”了好久,被帐房先生一个跳起怒敲脑壳,“小点声!”
阿周捂着头,小声的“哦”,“原来掌柜这么厉害吗?不过那人能看懂掌柜的意思,也是挺厉害的。”
帐房先生扶额,看来阿周真的就适合老老实实的做个点心师傅,别的什么心思还是别有了。
陈镜娇在跟林盛铎的打太极式jiāo谈中了解到林盛铎不仅仅只有经营茶叶买卖这一点,还有其他的副业,手下的伙计做什么的都有。
“那林老板还真是忙人了,手底下这么多人,能管的过来也是很让人敬佩,我这小店只几个伙计就让我快照顾不过来了。”陈镜娇称赞道:“看来我还得多向林老板学习。”
林盛铎摇头道:“这哪里比得上陈掌柜,店里的伙计都是一心一意的对你,我手下的伙计都是收钱办事,难得有几个长久的,生意稍微惨淡点,就得为自己找后路咯。”
陈镜娇不动声色将话题逐渐引走,“还不是因为都是一个地方的,你瞧我这帐房先生,他老家便是这里的,还有我的贴身侍女,这都是土生土长的人,所以牢固点。林掌柜说你的伙计都gān不久,莫非是因为伙计都不是本地人,心系老家呢。”
林盛铎抿一口茶,“实不相瞒,我老家也不是这里的,我老家是儋州的,伙计里也有儋州的,那伙计办事机灵利索,我两人又是老乡,可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跟我说不gān了,我挽留过,他仍旧坚持,我便不好qiáng求。”
陈镜娇为什么说林盛铎是人jīng呢,这就是理由。
林盛铎此次而来,绝对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儋州,这不是巧了吗。林老板你可能也多少听说过,前几日我茶肆新楼开业,有人竟然意图谋害我,在我茶肆下毒,好在事情解释清楚了,要不然我还真洗不清了。”
陈镜娇装作思考半天突然想起来的样子“对,我想起来了,那个人叫魏房应”,说罢笑着问林盛铎,“林掌柜可认识这个人?”
林盛铎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这确实太巧了,魏房应正是我所说的那个伙计,但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出这等事!实在是太过分了,但是奇怪的是,我同他打jiāo道三年,按理说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