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事接过女人递过来的糕点咬下去一口,绯红色的外表是细腻的糯米跟香米粉,甜滋滋的,化到中间后甜豆沙猛然爆发开来,回味下去松软清香,隐约有桂花的香气。
“这是什么?味道确实不错。”评事许久没吃过这种糕点,三口便囫囵吞了下了。
“说是叫定胜糕,味道不错吧?我看那家店还是个茶肆,估计里面还有不少好吃茶点叻,小掌柜年轻漂亮手艺好,心地又善良,真不知道谁往后有这等福气娶她呢。”女人看他吃完,让他待会儿来吃饭,然后匆忙回了厨房做饭去了。
评事左思右想,茶肆?
“那家茶肆叫什么?”他在院里隔着门窗问厨房的自家夫人。
“好像叫林隐逸肆!”他夫人在窗口探头喊。
评事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家铺子,这不是少卿常去的那家茶肆吗,手艺这么好,怪不得少卿大人常去,换做是他,他也日日去。
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把大宝抱在怀里,凑去后厨问自家夫人“你说那家掌柜怎么?”
“是个年轻的小娘子,我吃糕时听周围的人说这掌柜从开业来就给过路口渴的人送水,冬日热水夏日绿豆汤,一文钱不要呢。”
评事眨巴眼,拿下大宝扒拉着他帽子的不老实小手,“嘶,可曾听到许人了?”
“这到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忙着炒菜的女人来不及回头看他“油烟味重,你带大宝出去,别熏到了。”
评事若有所思,颠颠怀里乐的咧嘴笑的孩子,摇头晃脑地走远,“没事,我就问问。”
忙活一个白天的陈镜娇突然突然打了个喷嚏,惊动了不远处的晁珩,他对陈镜娇问:“可是我传染你了?”语气中充斥着小心翼翼,这要是让长金泽看见,平日里变脸比翻书还快的阎王现在居然像个小媳妇似的仔细又谨慎,估计能把评事手里的案牍给生吃了。
“没事,估计是谁背后说我了呢。”她打趣着,“尝尝今天的梅花糕,若是好吃,最近就让厨子做这个了。”
软脆的梅花糕撒了不少料,青红甜丝揉进面中,顶层甜糯的小元宵韧劲十足,又粘着白糖熔化后的焦香,混着蜜甜的豆沙馅心,融在口中刺激着味蕾。
这梅花糕做起一次来费事些,但一锅出的多。
把面浆注入刷了油的模具中同铁盖放火炉上烧,模具要缓慢转动,铁壁要均匀黏上面浆,再将竹片捣入孔刮向四壁,如若不是如此,这梅花糕做出来坑坑洼洼,不会像现在这般圆润。
铁壁涂匀,再塞入红绿丝,开盖撒gān果圆子,最后均匀撒上白糖再闭盖烤化,让糖渗进物什里。
一锅可出十一二个梅花糕,数量不在少数。
“为什么叫梅花糕?”晁珩挑了个模样最正金huáng的,“因为形似梅花?”
“没错,因着里面加的料多,瞧你吃喝都是清淡些,没放太多糖。这甜度长公子应该会喜欢。”她说完突然想起来晁珩今日是自己过来的,随口提了一句“今日怎的你自己来?”
晁珩听到她前半段话,只觉得这梅花糕入口清香苏脆,软糯又不甜腻,但后面的话一出,他登时觉得这梅花糕甜的齁嗓子,一口气没上来黏在嗓子眼上,上不去下不来。
陈镜娇瞧他噎住的模样,大惊失色忙倒茶水给他润润嗓,暗忖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可近日长金泽跟晁珩都是一起来的,莫不是两人不合吵架了?
“是不是做的太厚重了些?那我下次多加点水。”
坏事了,她做的茶点把大腿给噎住了。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事,不小心噎住了,这梅花糕正合适,不必再加水了。”晁珩喝下一口茶将这梅花糕润了嗓方开口说。
雅间外的观澜轻轻敲门叫她,得到允许后入了雅间同她说:“小姐,令季姑娘来了,我带到竹间让她等您。”
看到陈镜娇颇有为难的模样,晁珩略一点头说:“快去忙吧,正合适我在此处思量一下案情,今日线索众多需要仔细梳理。”
陈镜娇如释重负向他福礼出门,对观澜嘱咐再送些梅花糕跟茶水去,别怠慢了晁珩。
令季此行穿了身山梗紫的袍,衬得人娇柔些,不似上次那般轻灵,别有一番韵味。陈镜娇笑着凑上去叫“令季姐姐来了,这次喝点什么,还是碧潭映雪?”
令季点头,“就碧潭映雪吧。”但陈镜娇看出她笑得勉qiáng,应该是心里藏了什么事。
“令季姐姐怎么这么晚来?”
“我来散散步。听说你今日在茶肆门口摆摊子送糕点了,是什么可能告诉我?来的路上听到街边人说那绯红的定胜糕似细沙般甜呢。”令季来的路上确实听到有人讨论茶肆了,虽然这些都是仆人听的清搜罗起来告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