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哗啦啦的打在楚雅歌的脸上，迎面如刃。
楚雅歌跪在一座很豪华的墓碑前，看着上面的照片，心中愧疚。
照片上的中年男子，正平和的朝她微笑着。
那是贺萧寒的父亲。
“这几年来，夜半三更，你有没有因他而愧疚，有没有梦见他向你索命，让你在噩梦中惊醒？”贺萧寒冷漠的声音，猛然拉回楚雅歌的思绪。
她并没有害死了贺父，没有害死了这个面貌平和中年男子！
可，他不信她。
也是，到现在，她连自己都快不信了。
想到这里，楚雅歌的心也微微一涩。
那场车祸，贺父为了救她，将她推出去，而自己却难逃一劫。临死前的惨状，至今都还历历在目。
每逢刮风下雨打雷天，她独自一人时，总会被惊醒。
“是我对不起贺伯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为了我自己的过错而偿还。”楚雅歌抬起头看着他，眼睛红彤彤的。
要是换成三年前，贺萧寒看到楚雅歌这个样子，铁定不知道该心疼成什么样子，但是现在他想起来刚才楚雅歌承认是她联合别人来害死他自己的父亲的时候，他就恨。
“我父亲对你这般好，你却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居然有那么狠的心肠来害死他，是我们看错人了，要是当初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死活也不会让你进贺家！”贺萧寒语气更冷，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狠狠一拳，想往楚雅歌的眼前撞去，却在到了她面门时，骤然停住了手——
楚雅歌第一次见他那么可怕的样子，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
如果是她的错，那就罚她吧。
眼皮微微一抖，最后楚雅歌咬紧牙关，对眼前的拳头避也不避。
时间像停滞了下来。
“我……”
楚雅歌张开嘴，想缓解这份尴尬，却发现只字也吐不出来。
贺萧寒到底是收回了拳头。
他五指慢慢收了回来，最后到底没舍得伤害那双漂亮的眼睛。
他慢慢收回手，最后只攥紧了楚雅歌的衣领。
“我不会让你这个贱人好过的，我一定会折磨得你，生不如死。”
雨还打在她身上。
此时贺萧寒提起了她的衣领，她被迫仰头，雨丝就更加无情，全数灌入了她的发红的眼里。
“……痛。”
楚雅歌下意识的说道。
贺萧寒冷着眸，眼底划过一丝暗芒。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有些不忍，可想着她做的事，就让他又一阵怒火中烧：“你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你也还知道痛吗？现在知道痛了？迟了！”
楚雅歌被他摔下来的时候，刚刚好面对着贺父的照片，就在这一刻，楚雅歌又想起来那天的事情来，脸色苍白了起来。
楚雅歌也会后悔的吗？
贺萧寒垂下的眼底，有挣扎之色隐隐闪过，但是很快，就被暗色代替。
“楚雅歌，已经太迟了。”
“因为我，贺伯伯才会死，这一切都是我害的，贺萧寒……你杀了我吧！”
她自己的命是贺伯伯给的，她早就不想活了，现在能死在贺萧寒的手里，是她的荣幸。
想到这，楚雅歌眼里的坚定就更深起来。
但当听到她的话时，贺萧寒却只是冷笑一声——
“如果你死了就可以换回我父亲，我一定会毫不犹豫杀了你，可惜不行，现在的你，只配留在这人世间赔罪。”
更何况……他怎么舍得让楚雅歌死？
楚雅歌默不作声的低头。
无论贺萧寒怎么样辱骂，她都不会还嘴。
一动不动的楚雅歌，让贺萧寒心里的恐慌不断扩大……
“楚雅歌……”
无声攥紧了手，贺萧寒沉声道：“你要是敢不经过我的同意死的话，我让你就算是死，也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