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丰盛的早茶吃了小半个时辰才结束,因为秦渚寒架不住楚挽挽期盼的眼神,每一样都吃了一口。近百来道菜,哪怕以他一个成年男人的胃口都觉得有撑了,关键是肉类不少,吃到最后只剩油腻感了。
好在唐晓贴心地奉上了清爽的红茶收尾,刮了刮油。
红茶饮了两杯,徘徊在胃里的油腻感才除去了不少,秦渚寒舒了一口气,看向楚挽挽,“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了。”
楚挽挽单手托腮眨了眨眼,“怎么说?”
“人的饭量是有限的,养尊处优的人更不会出现饿死鬼,顶多二十来屉菜就能饱了。”秦渚寒不紧不慢地分析。
楚挽挽点点小脑袋,拿过一旁准备好的湿巾亲手给秦渚寒擦了擦嘴,表情带着小得意,“现在还觉得我在积功德吗?”
秦渚寒轻轻地哼笑一声,等楚挽挽擦好了松开,才回答,“现在你的底子积累得丰厚了,想试试就试试吧。”
“这么说你同意了?”楚挽挽惊喜地道。
“嗯......嗯?”秦渚寒警惕地发现楚挽挽的反应太激烈了一点,“我同意什么了?”
楚挽挽露出狡黠地笑容,“同意给我做宣传呀?”
秦渚寒顿了顿,淡淡道,“没门。”
“好过分啊,当着我这么多伙计的面,拒绝的这么干脆!”楚挽挽哀怨地扑上来,站在秦渚寒背后搂住秦渚寒的脖子半是抱怨半是撒娇地摇晃着,“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只会嘴上说说?男人果然都是大蹄子......”
只敢等王爷吃完后才开始试吃的伙计们目瞪口呆地望着像个小猴子挂在晋王背后撒泼的老板,震惊得无法用语言描述自己的心情。
原来那些最近的传言都是真的啊,晋王真的对自家老板宠得不像话啊!自己到底跟了一个什么样的老板啊!不仅被新贵撅起的晋王娇宠,还成了镇国将军府遗失在外的三小姐。
精彩,太精彩了,比茶馆的说书先生还精彩,比话本子里的故事还传奇。
秦渚寒闭着眼睛擦着手,无论楚挽挽怎么摇晃都纹丝不动,简直就是不动明王!“没得商量。”
反倒是楚挽挽摇累了,气喘吁吁地趴在秦渚寒肩头,委屈地道,“又不是要你去跟别人介绍,只要你平时请客吃饭时带人来就行了!”
“你的美人居不是只接待女子吗?”秦渚寒睁开眼侧头瞥了一眼楚挽挽,一针见血地道,“你觉得我会请女人吃饭?”
“呃......”楚挽挽缩了缩脖子,小声道,“那.....我在火山捞和美人居都设立试营点好不好?”
见秦渚寒还是无动于衷,楚挽挽咬了咬牙一狠心,“只要你带人来,我就不收钱!”
秦渚寒一挑眉,“下血本了?”
“试营最重要的就是口碑和宣传,哪怕你只来一次,我都有信心勾起他们兴趣,令他们自发带其他亲朋友好来!”楚挽挽恶狠狠道。
秦渚寒沉吟了一下,在楚挽挽泪眼汪汪地注视中点了点头,淡淡道,“只有这一次。”
“好好好!你最好了!”楚挽挽欢呼一声,飞快地站起来一蹦一跳地跑去吃了。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速度,让秦渚寒意识到楚挽挽果然是在扮可怜,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默默想着,“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吗?”
等所有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楚挽挽兴致勃勃地组织开展测评大会,秦渚寒见状明白楚挽挽又开启工作狂模式了,便提出先回府处理事务,不打扰楚挽挽了。
楚挽挽知道,秦渚寒自从封为晋王后就不再清闲了,似乎太子和齐王还会给他制造些麻烦,让本来就新手上任的秦渚寒更加焦头烂额。不过焦头烂额是楚挽挽想象的,看秦渚寒还有工夫跑出来陪自己,看来还是游刃有余的。
“那你小心点哦,天凉了要注意保暖,尤其是腿部,我觉得坐轮椅盖着毯子挺好的,你可以继续这么干。”楚挽挽絮絮叨叨地送秦渚寒出门,活像一个担心的小媳妇,“还有,我开的药也要按时吃,不要以为最近病情控制得不错就松懈......”
走到门口时,秦渚寒突然停下脚步,一时没有准备的楚挽挽嘭得撞上结实的后背,鼻梁都快压瘪了,疼得唠叨声戛然而止,捂着鼻子泪眼汪汪地蹲下,“呜呜......疼......你干嘛.....”
秦渚寒有些意外,其实他只想逗逗楚挽挽让她停下话题,但是事实的发展好像超出他的预计了。心虚的秦渚寒连忙蹲下来查看楚挽挽的情况,“伤到哪里了吗?”
“你说呢!我的鼻子又酸又痛!”楚挽挽气呼呼地抬起头瞪着秦渚寒抱怨,松开手扬起脸,“快帮我看看,我引以为傲的挺翘鼻子有没有扁!”
秦渚寒单手托着楚挽挽的下巴认真看了看,表情严肃起来。楚挽挽一看反应,心咯噔一下,紧张地道,“不会真的塌了吧!?”
“红红的,很可爱。”秦渚寒慢条斯理地回答,他说的是直观的感受,楚挽挽鼻头有颗淡淡的小红痣,本来就显得俏皮可爱,现在鼻子还红红的像哭过一样,更让人心生怜爱。
但是楚挽挽不这么想,她气得都乐了,“这可爱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
“你说的对,我为我的鲁莽道歉。”秦渚寒想了想,认真地回答。
“......”都道歉了,楚挽挽也不好在抱怨什么,扒开请秦渚寒的手站起来,揉着鼻子挥了挥手赶人,“行了行了,不闹了,你的车夫等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回去记得给他吃点好的,也不容易。”
“好。”秦渚寒听话地点点头,迈着长腿朝马车走去,待上马车的时候还停顿了一下,侧头看了眼门口的方向,楚挽挽还站在那,安静地目送着,见他回头便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还挥了挥手。
秦渚寒眼底的暗潮涌动了一下,低头轻轻呵了一声,对车夫道,“走吧。”便钻进马车关上了车门。
等候了一晚+一早的车夫早已饥肠辘辘,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扬起马鞭驱赶着马匹拉着马车离去。
“真是无情的男人,都不回一下吗?”楚挽挽咕哝着,等马车消失在街角才转身走进阁楼,继续她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