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下午，日头没有那么大了，这山头之间，悠悠荡荡地响起来韵味十足的山歌，令寂静的山林对了份人气。
下午的广场人气降低了一大半，一下子空出了很多地方。现在还能再次闲逛凑热闹的，基本都是做完了家务的妇女，带着孩子前来玩耍。
这个时候，广场边缘的古爷爷摊位，倒是热闹起来了。打着祈福转运的旗号卖蛊，十分吸引这个一心为家人的妇女们，加上他自己在这方圆百里也是声望不错的卖蛊人，下午的生意倒是不错。
将最后一个小玩意卖了出去，老人也是赚得眉开眼笑，扒拉了一遍今日所得，最后目光停留在那一锭沉甸甸的白银上，浑浊的老眼睛眯了眯，随后嘿嘿一笑，“这小女娃倒是很会做人，还是替她看看吧。”
说完，这个坑了楚挽挽十两白银的老爷爷将地上的蓝布收起来，慢悠悠地叠好放在腰后的带子上卡好，然后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背着手慢悠悠地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刚踏上青石板路，老人家就看到了早上被自己宰了的中原少女漫步而来，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玄衣青年，看样子是一起的。
楚挽挽和秦渚寒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避免夜长梦多，今天就来找这个奇怪的巫族老人。没想到刚来到广场，就看到老人家一副要走的架势。
楚挽挽吓了一跳，心道还要自己坚持来，绽放笑脸迎了上去，温声道，“古爷爷，您要走了吗？”
巫族老爷爷咧嘴笑了笑，眼神却打量着站在后面的秦渚寒，慢吞吞道，“今日生意不错，东西都卖完了。”
楚挽挽怔了怔，视线扫了扫古爷爷身后，发现两手空空，想来是真的挺受欢迎的，一时有些惊叹，轻轻砸吧了一下嘴巴，迟疑了一下轻声道，“古爷爷，你卖的，是蛊吗？”
古爷爷眼睛一眯，怪笑一声，“小丫头，看来你对南疆的蛊很感兴趣啊。就不怕我对你下一个蛊，控制你做奴隶？”
楚挽挽摇了摇头，娇笑道，“古爷爷，虽然蛊术神秘神奇，但是也没有到这么离谱的地步。否则，天下岂不是大乱了？”
古爷爷眼神变了变，饶有兴趣地歪头盯着楚挽挽，“哦？那你认为蛊是什么？”
楚挽挽愣了愣，旋即认真思索了一番，摸了摸下巴试探着道，“我想，所谓的蛊也是利用五毒之物为主，说到底，也是一种药术。”楚挽挽说到这里停了停，看了一眼古爷爷，见后者露出微笑，继续轻声道，“我在书籍见看过，巫族的大巫都是鼎鼎大名的巫医，既然是医者，那么万变不离其宗。”
秦渚寒默默地站在身后观察着老人的一举一动，他对医理涉猎很少，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楚挽挽交涉比较好。
“
呵呵，说得好，万变不离其宗。”老人忍不住拍了拍手，“你的年纪虽然小，懂得大道理却很多，看来有位很好的师父引领吧？”
秦渚寒也是来了精神，悄悄竖起耳朵想知道楚挽挽回答。
楚挽挽闻言怔了怔，随后有些怀念地看向天空，“师父啊........确实很厉害.......”说起来，她大学时的导师，可是十分有名气的中西医两手抓的教授，致力于将二者结合，集两家之长。可惜，却落了个那么下场.......
“咳咳。”古爷爷见楚挽挽失神，轻咳两声拉回注意力，“你这么执着找蛊，是因为他吧？”说着，老人犀利的视线跳过楚挽挽，落在了秦渚寒身上，以他的阅历，自然看出来秦渚寒身上的东西。
秦渚寒倒也没有隐瞒，大大方方地与之对视，轻轻点点头，“晚辈秦寒。”
“秦么？”古爷爷小声嘀咕一句，看向楚挽挽，“丫头，问你话呢？”
“啊？哦哦”楚挽挽回过神，连忙笑着拍马屁，“看来什么都瞒不过爷爷的眼睛。”
“少给我戴高帽！”古爷爷笑骂了一声，然后视线随意扫了扫，“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是我没注意。”楚挽挽露出一个羞愧的表情，“古爷爷，这边请。”
古爷爷抱臂瞅了片刻，笑嘻嘻道，“如果不是你这个丫头傻乎乎地坚持给了十两银子，老骨头我可不会这么管这闲事。”
楚挽挽眨了眨眼睛委屈地道，“您都觉得我傻了，看来真的是坑了我。”
“呵呵，我说过，你这十两花得会值得。”古爷爷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秦渚寒，手背在身后，故作一副高深老人的样子，“走吧。”
“这边！”楚挽挽急忙走到前面带路，对着还站在后面的秦渚寒使了个眼色。
很快，三人回到了客栈，怕引起不必要的事情，便直接来到了楚挽挽的房间。房间里，楚挽挽小心地泡着花茶，眼神却不断地扫向为秦渚寒把脉的老人身上。单从外表看，这个皮肤黝黑满身皮肤老化得堆起褶子的老人，真的不像一个靠谱的人。
但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是楚挽挽深深明白的一个道理。
压抑的安静持续了近半个小时，古爷爷才慢悠悠地将手收了回来，老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抬头看着秦渚寒，砸吧了一下嘴惊叹道，“小子，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啊？竟然对你下这么狠的蛊毒？”
楚挽挽心一紧，急忙端着花茶凑上来，放到古爷爷面前，“古爷爷，这真的是蛊毒吗？”
古爷爷点点头，“不单是蛊毒，想必你也诊断出来，还有其他寒毒之物在埋在里面。”
楚挽挽面色一怔，看了眼秦渚寒，随后点点头。
“看得出来，你已经尽力将那些毒压制中和，做得已经非常好了。不然他这两条腿，早就不能走路了。”古爷爷喝了一口花茶，抹了下嘴巴对楚挽挽竖起大拇指，也不知道是夸茶泡得好喝还是为秦渚寒压制寒毒做得好。
楚挽挽苦笑一声，“但是似乎只能压制，中和的部分很少，我的疗程明明没有问题。”
“你的做法是没问题，但是前提是没有这蛊毒在里面。”古爷爷撇了撇唇，将一朵花瓣吐出来，“蛊毒某种意义上是活的，活的东西，你能一直压着吗？”
楚挽挽面色一变，起身朝老人鞠了一躬，恭敬地道，“请前辈赐教。”
“我只能告诉你，对付巫族蛊毒，堵不如疏。”古爷爷神秘地笑了笑，说完一饮而尽，起身要走，“至于这毒嘛，我这个半吊子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