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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按照沈元洲的想法,唐莹的预知梦中与不中本就是两可之间,哪怕真是周氏和孙氏搞事情,至少也该遮掩一番,比如等番邦进贡的美人抵达行宫之后,借她们之手实施计划。
然而事情真相直接打了沈元洲的脸——先是慧婕妤找到皇贵太妃,请贵太妃与妃嫔们同乐,由画师绘制一幅《巾帼图》以作纪念。黑婕妤则使了自个儿的贴身宫女找到她父亲的旧jiāo部下,以重金贿赂马房的副管事,jīng心为唐莹准备了一匹拉稀闹肚子的枣红马。
“这个孙氏简直无法无天!”沈元洲黑着脸将密报丢在地上:“真当来了宫外,她凭着她父亲的关系就能一手遮天为所欲为了么?!”
难为皇帝陛下一口气用了好几个成语,魏三与刘公公对视一眼,却在底下悄悄松了口气。一开始他们还不明白为何陛下突然下令让监察司监视两位婕妤的动向,等查出黑婕妤的谋划,魏三惊出一身冷汗,又不由感慨陛下的先见之明算计之准。
讲道理,若不是有陛下的命令在先,又有监察司的好手日夜监视,慧婕妤与黑婕妤的这些小把戏还真不容易被发现。想想等到皇贵太妃带着妃嫔们一块儿骑马画像,锦婕妤的马匹突然拉出一堆秽物,说不得还要腿一软连人带马都摔在那些埋汰东西里头——
魏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说锦婕妤自己要被呕死,便是她能坚qiáng的挺过来,怕是陛下也再不会临幸于她。
——毕竟哪个男人受得了一个经受过马便便洗礼的妃嫔?
再退一万步说,陛下真对锦婕妤爱的深沉,锦婕妤也会沦为后宫妃嫔们的笑柄。到那个时候,陛下恐怕就不是骂几句成语能解气的了。
至于黑婕妤,只需让人提前灭了马夫的口,就再难找到她陷害锦婕妤的证据了。无凭无据之下,哪怕陛下心里再明白再恼火,也没法随意就处置一位重臣家出的高位妃嫔,无非是少给些宠爱罢了。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魏三默默的腹诽。也不知陛下一劲儿选秀纳妃有什么意思,这女人多了心思就乱,一乱起来了那可比他监察司的暗牢都jīng彩的多。
他胡思乱想这会儿功夫,皇帝陛下的心情也终于平静下来。踢了一脚地上揉成一团的纸张,沈元洲轻轻“哼”了一声:“既然周氏已经说动了皇贵太妃,那画像的事情也不必取消了。你们自己想办法,让孙氏自食其果就是。”
魏三低头撇了撇嘴,应了声是。
“还有周氏,她与孙氏关系这么好,当然也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魏三:……
陛下你这报复心够qiáng了,你都不考虑一下周丞相与孙将军的感受吗?!
皇帝陛下当然用不着考虑两个大臣的感受。也就是这会儿唐莹没出事,他对慧婕妤和黑婕妤小惩大诫罢了。要是真让唐莹出了点儿差错,他怕是一个忍不住,杀了这两位的心都有。
不管怎么说,唐莹的噩梦一事算是就此告破。沈元洲特意找了个空当与她说清楚,并让她放心大胆的去玩儿,最多到时候离周氏和孙氏远点儿,免得被她们恶心到。
唐莹还是有点儿不放心:“我梦里明明记得是马儿飞奔起来,可不是那什么什么。”
“嗨,做梦还能百发百中的么?能给你个提醒已经算天赋异禀了。”皇帝陛下不以为意,见她依旧惴惴不安,索性给她支招:“要么到时候你就装,假装害怕直接不上马。贵太妃对你好着呢,总不会qiáng人所难。”
唐莹啃着手指头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我总觉得这个不好。”
“那怎么办?”皇帝陛下看着她咬手指,莫名想把那根葱白细嫩的手指扒拉过来自己也尝尝味道。
唐莹可不知这位大佬又心猿意马了,难得开动脑筋想了个好主意:“有没有什么部位是马特别受不了的?最好是摸了扯了会撒腿就跑的。到时我先下手为qiáng,不就没事儿了么?”
反正她一个闺秀也不会骑马,弄错了把马儿惊走了也没人会怪她。沈元洲对着小姑娘得意洋洋的笑容也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头:“所谓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你这还真是个万无一失的好办法!”
“可不是么!”唐莹骄傲的仰起头,突然又回过味来:“等会儿,您把话给妾说清楚!什么叫愚者千虑必有一得?!那是用来形容睿智如臣妾这样的聪明姑娘的吗?”
“不说你说谁?”沈元洲一边躲开小姑娘的连掐带挠一边笑:“朕早就说过了啊,满后宫最蠢的就是你了!”
小妃子扬起小爪子气势汹汹:“臣妾再给您一个改口的机会,否则后果自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