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的是真心的。哪怕最开始与唐莹jiāo好只是因为小姑娘长的漂亮合了她的心意,然这些时日相处,她是真喜欢小姑娘单纯的性格,愿意帮衬她保护她。她本没想过要得到什么回报,可唐莹的时运之qiáng,冥冥之中竟是成了她躲过一次次劫难的关键。德妃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既是受了恩惠,自要想着如何报答。
可再一转念,德妃又笑了:“我不过白说一句罢了,有陛下对你好,却没什么是要我为你做的。”
唐莹摇摇头,伸手揽住她的胳膊,将头靠在她肩膀上轻笑:“您把我当亲妹妹待,咱们好好儿的就是,何必说这些。”
她眼中有些许狡黠:“您也知道我其实愚笨的很,后宫这些个勾心斗角是一点儿都不通。前些日子总有人来景华宫串门,我虽能感觉到她们不怀好意,却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我且等着您出了月子后掌管宫务了罩着我呢,那时我就好对她们狐假虎威的把人都吓走了。”
“你这促狭的。”德妃伸手刮她的鼻尖:“我看你处理的挺不错的么,一招祸水东引就釜底抽薪了,把人都哄去御花园堵陛下,你却是落了个清净。”
唐莹笑着吐舌头:“哎呦,看破不说破嘛,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谁说社恐就不会套路了?背过三千套路的锦婕妤深藏功与名。
两人说说笑笑,气氛倒是平和下来。没过多久,茗砚抱着洗完药浴的小公主回来,小奶娃儿约莫闻不惯身上的药味儿,正皱着眉咿咿呀呀的抱怨着。
德妃示意唐莹抱孩子,又问茗棋:“陛下那里可审讯出什么了?”
外头的哭喊声已经停了,茗棋出去一趟,再进来时脸色便不怎么好。德妃也肃了表情道:“是没查出来,还是只摸到小喽啰就断了线索?”
“给小公主身上擦莯草花粉的姑姑招供了,她本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因家中犯事被查抄,她贬为官奴才入了宫。而当初断案的便是咱们家里大老爷,她怀恨在心才报复了您和小公主。”
德妃冷哼:“可是我大伯判了冤假错案?”
茗棋摇头。
“冤有头债有主,她倒是冲我报哪门子的仇!”德妃一拍chuáng板继续问道:“她不肯说是谁教她这法子的?”
“她只说是无意间在假山后听到的,没看见说话的人。”
“那莯草花粉呢?”
“是从马太医手里要来的。”马太医就是今日在长乐宫当值那位。
德妃心中一动,直接问道:“马太医可活着?”
茗棋摇摇头:“不待陛下审讯就服毒自尽了,陛下已经派人去捉拿他的家人,看看能不能审出些线索。”
德妃对此不抱希望。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刘公公来报,马太医的家眷早在三天前就出了京城,对外说是回老家探亲。
马太医的老家本就在京郊不远的户县,陛下让魏三亲自带人去捉拿。然按照吏部的书记,马太医的父母早就亡故,老家也没有旁的宗亲,想来这话十有八丨九是托词。
“所以这根本是谋算好了的。”德妃眉目间是隐约煞气:“也不知谁这么恨我,有本事倒直接冲本宫来啊,算计一个无辜的孩子是什么道理!”
第46章诅咒
“你放心,朕定会给你一个jiāo代。”
沈元洲掀了帘子进屋,同样是带着厚重的杀气。适才那下黑手的姑姑总算在慎刑司的手段下吐口,供出是个年长的老嬷嬷引着她听到莯草花粉的用法。只是按照她的描述,那老嬷嬷极有可能就是之前几次针对唐莹的事故中伪装成郭贵人身边秦嬷嬷的人。
这人已经是沈元洲心中的一根刺。只是她隐藏太深,哪怕刘公公将皇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把人寻出来。实则德妃的人手也在后宫中找过,同样没有寻到一点儿蛛丝马迹。
唐莹看着陛下铁青的表情,下意识的身手拉了拉他。沈元洲安抚的揉她一把,收敛了怒意缓和道:“今日幸而你来的巧,才让七公主避开这算计。回头让你德妃姐姐好好谢谢你,她小库房里好东西可多着呢。”
……
唐莹不贪德妃的东西,却仍是被德妃塞了好几箱子的首饰绸缎摆件带回景华宫。
魏姑姑看着她空手出门满载而归,忍不住打趣道:“您这是要把德妃娘娘的家底儿搬空么?”
唐莹恹恹的摆摆手,清玻三言两语把长乐宫里发生的事儿说了。魏姑姑听完也是摇头:“也不知谁这么缺心眼儿丧良心,竟然对小公主下毒手。”
“可惜陛下和德妃姐姐都查不出来到底是谁。”唐莹撑着下巴叹气:“要是我能做梦梦到就好了。”
“你想的可好,做梦都能破案,那还要慎刑司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