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景看沈初神色沉痛,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只小声安慰,也并不多问。
昭九坐在一旁,似乎想到什么,略一抬眼看向燕绥,只见燕绥也是一副有所了悟的样子,两人眼神相对,昭九更加确定心中所想,也不再多言,手中茶水已凉,昭九抬手饮尽杯中茶水,几人这便告辞。
回去路上昭景偷偷抬眼看了好几次燕绥,虽然此白衣公子非彼白衣公子,但昭景初衷却是为了带昭九找燕绥的。
好在燕绥并没多问什么,昭景倒是松了一口气,暗暗对昭九使了个眼色。
昭九一见她眼色就知道她想的什么,心里暗忖,这还用问?还不明摆着,是你为了沈初去的酒楼?
昭景还不知道,这一趟啥也没捞着,只在国师大人心里留了个性情中人的形象。
真是偷jī不成蚀把米。
眼见快要回到寝宫,昭九这才开口:“今日多谢国师大人了。”
燕绥淡淡回道:“大殿下不必客气,”又难得多说一句“不过大殿下万金之躯,出门还是要小心一些,此等场合,大殿下出入还需谨慎。”
昭景急急就要出口,还不是为了要去找你?话到嘴边突然灵机一动,道:“国师大人近日与灵瑜将军来往甚密,不知是在做些什么?”
燕绥道:“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不过寻常聚会而已。”
昭景眉头微皱:“国师大人天人之姿,可千万要保重自己,不要被这尘世污浊浸染啊。”
昭九重重咳了一声。
燕绥眉尖抽了抽,道:“不知六殿下何出此言?”
昭景啧啧道:“国师大人初来乍到,不晓得红尘乱象,将军可是生在这俗世里,国师大人可不要识人不清,这外面的花花世界,看看便算,千万不能沉迷啊!”
这话说得隐晦,燕绥似乎也没怎么听懂,思索了好一会儿,昭景难得正经理论一番,没想着寓意太深,终于忍不住道:“国师大人,这酒楼还好玩儿吗?”
昭九:“……”不,我不认识这个人。
燕绥愣了一下,突然笑了,淡淡道:“尚可。”
昭景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怔住了。
昭九再也看不下去,只觉得自己答应今天和昭景出去,是多么错误的决定,看着燕绥脸上还有淡淡的笑意,脱口道:“既然如此,国师大人保重身体。”
说完拉着昭景就跑了。
燕绥:“……”
拉着昭景走出一段的昭九:“……”,果然近墨者黑,自己这是被昭景带的也脑残了吗?
直到第二日上朝,昭九遥遥见到国师,都假装没看见,直接避了过去。
眼见燕绥见到她脸上并无异色,才堪堪放下心来。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刚刚来了位国师,自然诸多事宜都要国师操劳,但见国师与将军来往过密,王上心中也是不悦,明明自己是慧眼识珠之人,国师却偏偏与一个将军如此亲近,对他却始终不卑不亢,王上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打击。
正巧最近青城出了水患,几日前青城城主上奏,水患来势汹涌,且十分突兀,明明几日前天朗气清,万里无云,突然间下起bào雨,bào雨连绵下了多日,一刻未歇,势头稍稍减缓不过片刻便以更加猛烈之势重又袭来,上奏之时,城内水灾已难以治理,且有愈演愈烈之势,来使不眠不休骑马赶了两日,才将这一情况上报,此时城内十分危急,还需紧急救助。
王上正待派人去帮忙治理,谁知西边又来报,西城山突然出现一群山匪,掳杀抢夺,过路之人难有幸免,且山匪势头qiáng劲,人数众多,难以打压,目前西城守卫军正与山匪成对持之势,但丝毫未占上风。
王上一时之间焦头烂额,明明自己是个明君,国家在自己的治理之下长治久安这么多年,如今却频出状况,王上一边焦虑,一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想到如今昭九已经下山,又来了个国师这样的救世主,心境才稍微平缓些。
于是忙不迭地让昭九和燕绥赶紧处理这些事。
昭九在王上还未提及此事的时候,就已经从重烨那里得知这两件事,昭九虽这么多年未在朝中,但众人对这个大殿下始终抱有期待,加上多年游历,也做了不少有利于民生的事,如此一来众人皆知这位大殿下做事果断手段凌厉,颇负盛名,受众人拥簇,而重烨与昭景青梅竹马,自然也与昭九jiāo好,重烨手中握有一众禁军,在朝中也有自己的势力,消息来得十分迅速。
昭九听闻消息,心中一沉,面色都变得冷峻。
重烨明白昭九心中所想,神色也十分肃然,道:“大殿下在山中多年,山中一日世上一年,世事变迁人心万变,王上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王上,如今大殿下终于回来,虽世事繁杂,但总算是能看到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