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太合适的。”梓耀打了一下方向盘,看着后视镜:“绝对gān净又受控,身手还好的,实在难找。”
梓耀说完这话,偷偷的看了一眼昀泽,怕他生气,可昀泽并没有苛责他这一点,只是嘱咐:“主要是别惊动他,这事儿他如果知道了,一会怨我没告诉他,二会认为我在监视他,不会小闹一场就完事的。”
昀泽说到这里,莫名的叹了一口气,路秦再也不是那个随便哄哄就行的小傻子了,自己不在的这几年,他大约吃了许多苦,行事作风才变得这么qiáng硬:“今年是至关重要的一年,谁也别出差错。”
也说不上怎么回事,昀泽心里渐渐有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他望着乌云密布的暗夜,竟然找不到一点星光:“也许熬到天亮就好了。”
“到了先生。”车子一个转弯,停在了南湖公园后面一个隐秘的小门外,这个角度找的很好,他们恰好可以看到柯西玛所说的建筑点。
原来建筑点就真的是一个建筑工地,昀泽还以为是个什么建筑起了这么个名字,但其实就是后面的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塔在施工,周围用蓝绿色的布围起来,也许是工程太久,已经破落不堪了。
吊起的手架上零星有几盏小灯,这是一个开放式的公园,早晚都有人锻炼,该是怕有人从工地顺东西吧。
他正四下看着,忽然见一处吊台上似乎有个人影,昀泽带着眼镜也没太看清楚,就拿出手机的相机,放大了许多仔细看,果然是个人坐在那里,只是看不清面容。
“那个地方。”昀泽个梓耀指了一下:“有没有办法开过去。”
梓耀放大了一下导航,随即点头:“应该有个小路,好像车进不去,不过可以过去试一试。”
说完,他就把车开了过去,确实是一条小甬路,也就面前有这辆车宽,开了大约能有一百米,就转到了吊台的不远处。
昀泽在看过去,心腾的一下就提起来了,只有大概一张麻将桌高的吊台上,有一个人被捆在椅子上。
灯光下,那个人被堵住嘴蒙住眼,面目狰狞可怖,身上血淋淋的,似乎是受了很重的伤。
昀泽指给梓耀:“看见了吗,柯西玛不是让我来救人的,她是让我来杀人的。”
“这人是血蚺。”梓耀也看到了,他仔细分辨了一下,昀泽倒是没有想到他就是血蚺,只是知道了之后,越发挣扎了起来。
但是也明白了柯西玛的意思。
她是知道了自己想找她要血蚺,所以把人送过来了,但同时也给自己铺好了路,因为,血蚺见过张昀泽。
送梓耀去柯西玛,也就是路秦出事的那天晚上,地下室拿枪指着自己的,还有第二天开车接自己的,都是他。
他见过自己,知道自己,而他又是卧底。这个人能不能活,其实柯西玛已经不执着了,她把问题jiāo给昀泽,让他自己来做决定。
活,那张昀泽甚至整个张家都面临风险。
死,自己答应了张琪,而且对方是军方卧底,他不能杀这样的人。
死和活都不行,柯西玛真是个好人,这样的麻烦留给自己。
梓耀听昀泽刚刚说是来杀人的,加上柯西玛已经把血蚺送上门,他就自然而然的掏出了枪,指向血蚺的方向,而后回头望着昀泽,似乎在问他开不开枪。
昀泽盯着血蚺,脑海里乱的仿佛要炸开了锅,他不是一个好人,但也不是个坏人,小善小恶做得多,大是大非他也没经历过,目前这个情况,一向杀伐决断的他,也难免犹疑了起来。
想想张琪那道枪伤,再想想张继几年不拿枪,为了自己都能堵上所有去打李思明,昀泽有些犹豫,其实这两个人保的不是自己,而是整个张家。
祖父辈的荣光,尽数毁在了他的手上,大家都在努力不让这些事见光,至少按在他们这一辈里,哪怕是心照不宣呢。
他呼吸了一下夜里的空气,清冷的能让人瞬间清醒过来。
他往下按了按梓耀的枪头,定定的看着那个满脸痛苦的人,轻声吩咐:“开枪。”
带着□□的枪声在雨夜里闷声炸开,昀泽亲眼看着他坐在椅子上顺着惯力后仰摔下去,枪声伴随着夜空的响雷似乎实在告诉昀泽。
一切都是顺应天意。
“回吧。”昀泽看了片刻,闭上眼睛,像是jīng疲力尽:“明天你带人来接高俊伟,现在送我回家。”
他累的不行,就像是中毒深久江湖人,被安排完最后一句遗言,便安然赴死。
他也有些不同,他唯一的解药,正在家里等他。
作者有话要说:“你见我现在做的哪件事斯文了?”
☆、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