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电视突然进入了慢镜头,电视里的人都屏息以待,看一个选手在做一项不可能完成的挑战,电视外面的人看上去也都在认真的看,可实际上谁也不知道那究竟在演什么,只是张妈妈最后这两句话,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路秦的手微微的抖了起来,他有点儿控制不住,玻璃杯里白色的牛奶一上一下的起伏,佟筱雪接过水杯,把绾绾从地上抱起来,递到路秦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刀割在身上,不是不哭的人就不疼啊……
☆、谈心
“我还能怎么样呢?”昀泽抬起头,看着张妈妈,眼睛刷一下红了起来,他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只是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他qiáng撑着的劲儿突然泄下去,qiáng忍着哽咽:“如果我和他的关系被翻出来,会把他从现在位置拉下来摔到粉身碎骨。妈你也知道前几天发生了什么,他谨小慎微的在这个圈子里装孙子,尚且招来这么荒唐的构陷,更何况我和他实打实的关系。刀割在身上,不是不哭的人就不疼啊……”
昀泽是很少这样和母亲争执的,以往他都是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今天张妈妈这番话,让他压抑了这么久的心里话再也无法忍住,他只能说给她听,没有第二个人选了。
张妈妈看着儿子,她知道昀泽从来不是那种轻易喊疼的人,他平日里压力再大,也从不会将自己脆弱的一面示人,哪怕自己是他妈妈,看来今天,的确是委屈他了。
儿子毕竟是亲儿子,张妈妈就是在生他的气,见他这幅模样,也只觉得可怜了,她走过去把昀泽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是我的错,我该理解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讲,也并非一个容易做的决定。”
张妈妈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昀泽的眼泪便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他闭上眼睛,qiáng迫自己哭的不是那么láng狈:“我并不想用消失来伤害他,但是我确实没有预料到我会一并离家那么久。我曾经做过一些对他很不好的事情,我当时并不知道我们会发展成后来的关系,可有些路第一步走错了,就再也回不了头,等我察觉,我们之间就已然来不及了。”
“前年,正好我们的关系危急到了他的事业,我也就想以此为借口离开他。我以为我消失一段时间,他就会把我忘了,有些事情他就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只是他年老时的一段回忆,也许刻骨铭心,也许也风轻云淡了。”
昀泽也回应似的拍了拍妈妈的后背,安慰了一下她,往后退了一步,又靠在了厨房的门上:“是我把事情想得简单了,我们之间的羁绊,已经不止感情这一条了,千千万万件事情,就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把我们扣在一起,挣脱不开。”
昀泽低着头,声音闷闷的,他这番话,倒是让张妈妈想起路秦之前说的那句“我们在想过以前那种日子,怕是难了”,就确信了两个人的关系可能已经分崩离析了,无论是昀泽还是路秦,两个人对于一些事情都说的很含糊,她是他们最亲近的人了,对于她尚且如此,可见关于这件事情对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他们已经确定到不需要外界的建议,他们确信他们彼此相爱,他们也确信他们都回不去了。
“你们现在已经摊牌了。”张妈妈心疼的看着昀泽,觉得这世间真的太残忍了,昀泽点头,半晌才说话:“是啊,已经摊牌了,所以,我们的关系也不可能坏到更坏了,只是……我只是没想到他还会来咱家过年,就在这儿又遇上了。”
“路秦,也许比你清醒的多。”张妈妈深吸了一口气,从橱柜里去了一个茶杯,沏了一杯茉莉花茶,递了过去:“我看的出来,这两年你过的浑浑噩噩,但是对于路秦,这两年是把自己敲碎了又重新塑起来的过程,你可能还是你,但是他已经不是他了,如果你们将来非要互相面对,那你更要想好,你今后怎么面对他,和你究竟想要什么。”
“有些事情,谁也帮不了你,只有你自己想清楚。”张妈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一个看事情很明白的人,对别人尚且如此,可不能看不清自己的路。”
她这话,倒是让昀泽恍惚想起几年前和瑞秋吃饭,瑞秋说佛陀渡人三千万,难渡自己一息间,现在仔细想想,她是早就把自己看了个透,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恨自己一点长进都没有:“我其实是看不清的……”
昀泽抿了一口手里的茶水,清香扑鼻,让他昏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了许多:“去年在四川,我出了点儿意外,差点儿丢了这条命,好像想清楚了一些事,在后来,歪打正着,路秦在一个城市商演,被我撞到了,我悄悄去看了,然后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