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手段,不是他应该被原谅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这样为他开脱。”
☆、愈合
“我没有说过,需要你原谅他,或者是需要任何人原谅他。”张琪看着段城的眼睛,希望他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是他的姐姐,纵然他罪不可恕,也请你能允许我,在心底,悄悄的原谅他。”
说道这里,张琪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她挪开眼神,不希望段城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可越是这样,眼泪就越隐藏不住,她说话的声音,甚至开始发抖:“他一直是个安静稳重的孩子,除了当初要学什么播音主持,从来没有顶撞过一次家里人,无论是谁说他,他总是认认真真的听着,爷爷不喜欢他,从来不给他好脸色,可过年他依然毕恭毕敬,大伯母和我妈妈总觉得他没出息,甚至有时候当面笑话他,他也没有一丝的不尊重。我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怎么就说打死人,就能打死人了。”
“我知道你是对的,可六亲不认铁面无私真的太难了。”张琪抹了一把脸,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样的事,我做不来。”
“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这样为他开脱。”段城的脸色也开始不好,他觉得张琪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张琪,当初训练的时候,指导员没有到,她讲的那些话,和今天坐在这里为自己弟弟开脱的话,简直让段城不敢相信:“你是不是一直不知道,张昀泽在做什么?”
“我来告诉你,那一次咱们见面的时候,我说青禾在狙杀张昀泽,不止青禾,很多人,我知道,他是被bī回来的,他是一步步被bī到今天的,如果他不这样做,他迟早会被张海权杀了,这些事情,我比你更理解他。”段城脸色冷的可怕,他停顿了一下:“但是接下来,他准备对张海权取而代之,张海权在做什么你清楚吧,小到旅厉的皮肉生意,大到海南的整条线,贩毒,军火,雇佣兵,你能想象的,他都会做。”
“不说别的,打击毒贩团伙,我们军警系统一年死多少人?这个数字,用我来说给你听吗?还是你在仔细看看我身上的伤?”段城挣扎着起来,扯掉身上的被子,露出胸口的引流管和腹部的伤疤:“作为姐姐,如果你弟弟正在吸毒,正在被枪杀,你能原谅他吗?”
张琪再也听不下去后面的话,她刷的一下站起了身,走到chuáng边,向外看过去,她觉得自己胸口仿佛要疼的炸开,段城的字字句句,实在对她的刺激太大了,她明白他说的是对的,她甚至都没有立场去反驳。
那要她怎么办?难道要她一个电话叫刘团来,叫政委来,叫所有人都过来,自己字字句句的把张昀泽的事情讲给他们听,然后布控抓人,在把他枪毙了吗?
“你说的对。”张琪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放弃了挣扎,她挣扎不动了:“我不该替他辩驳,他是我弟弟,感情的事,应该放在心里,毕竟咱们谁都没有办法感同身受,我打过北极狐,打过黑曼巴,抓捕过李思明,也为了自己的立场拼过命受过伤,今天,我也尽力为他做了我能做的,将来无论是个什么结果,我都不会后悔了。”
“我做的事情,对错我自己也分辨不出来,但是把你拉进来,一定是不对的。”张琪抱着肩膀,看似还在看外面的景象,实则是从玻璃的倒影里,望向段城,一转眼,她还是那个无坚不摧的张琪,刚刚的脆弱,就好像只是一个错觉。
倒影里,段城慢慢靠回到枕头上,他刚刚激烈的动作,让胸口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后背也疼的要命,他小口小口的吸着气,半天才说话:“你不后悔你做的事情,我也不会后悔我做的事情。”
“咱们要是结婚的话,他会来吗?”
病房里沉默了许久,段城忽然问了这么一句话,张琪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看着段城,段城稍微缓过来一点儿,拍了拍chuáng,让她走进一些:“我想,我还是应该亲自谢谢他。”
“是亲自抓他吧。”张琪冷笑了一声,她才不信段城想要谢张昀泽,他怕不是要设个套把张昀泽诓来,抓住好在立功。
段城累的歪下头,目光还盯着张琪:“我刚才和你说了,这些杀人越货的事情,张昀泽一个手指头都没有参与过。”
“就算真的抓住了他,上了法庭,连教唆杀人都起诉不了,因为没有人会把他供出来,他手里有暗档,一旦他不开心,可以随时把这条道上的任何一个人送到公安局,更别说,他手上还有于小先生这张牌,这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爷,他父亲所有的关系,他都动的了,包括黑曼巴,也包括反插到公安系统的人。”说道这里,段城歇了一下,他已经累的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罪不可恕,但你也过于担忧了,他如果需要你来保护,那也做不到今天这个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