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泽许是心里带着愧疚,听何先生这样说,总觉得他带着伤心,可何先生却笑,说这行当里的父父子子,让人伤心的事儿多了,唯独他不怕这些。
昀泽明白何先生的意思,亲自送到了车库,望着一溜烟开出去的车,他只想手头的事情快些结束,他早日回到师父人身边,侍奉尽孝,免得打打杀杀,坏了他多年休养的脾性。
回来的时候,看到梓曜正坐在客厅里,见自己进来,也就站起身,昀泽搓了搓手里的珠子,点了梓曜一下:“你跟我上楼。”
梓曜应了一声,跟在昀泽的后面,二人一起上了楼,转进书房,梓曜关好门,回头见昀泽已经坐下了,正看着自己:“修易怎么得罪你了,你总跟他较劲儿?”
“啊?”梓曜眨巴眨巴眼睛,一副自己听不懂的样子,可见昀泽挑眉,也没坚持几秒钟,只好招了:“先生……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师父说,六七个人把他绑来的,修易上哪儿找这么多人去。”昀泽白了他一眼,他赶紧陪着笑端盏茶到昀泽面前:“也不是和他较劲儿,我想着先生如果不见何老一面,心里总是放不下,何老总是躲着,那我就当这个不懂事儿的,有这个机会,您和何老也能把话谈开。”
梓曜自从进入了这个家,如今跟修易学的也油嘴滑舌起来,如果不是在外人面前,还真看不出来是个yīn狠毒辣的人,昀泽上下打量他,想骂人,可又想想,也就算了,只是点了一下他:“你这些心思,还是多放在正经事上吧。”
说着,昀泽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给梓曜使了个眼色,让他坐下:“明天,你就去一趟东北,我今天早晨接到电话,应该是说海南的事情铺的差不多了,白家的姑奶奶也是有名望的人,你去请她出来,关键的时候,能帮上你的忙。”
梓曜听到这话,迟疑了一下,有点儿不太敢信:“我记得几个月之前,柯西玛去过那边,说了什么咱们都不知道,她能真心帮咱们吗?”
“她是替你说话去了。”昀泽放下茶,想起柯西玛,心里抖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提起她的死,他心里总是不好受:“你放心,这位同你父亲关系极好,如今你的哥哥姐姐都死了,你若出来接替张海权,也是她愿意看到的,只是你要记着,那是长辈,一定要恭敬。”
“我听人说,白家和于家是世jiāo了,希望这一趟,能顺利一些。”梓曜也沉静下来,说起这些事,他反而比昀泽还有忧心,可也比昀泽,更有冲劲儿:“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咱们退的路是早就没有了,也只能这样往前走。”
昀泽没有接这话,他不想给他加油打气,让他骄傲,可也不想打击他,但有一句话梓曜说的是对的,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下周你路大哥就回来了,在深圳呆几天,我们就回山东办点事。”
“那我从东北直接去山东吗?”梓曜追问了一句,可却见昀泽摆摆手:“你回深圳吧,我不在这边,很多事情你得多看顾着。”
“好。”梓曜应了一声,随即又补充:“那我让几个人跟着吧,您现在来回都比较危险,如果张海权知道了行程,您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就不好了。”
昀泽想了想,觉得的确是这么回事,但是又一想,自己和路秦去参加婚礼,还想在山东呆上几天,总有人跟着他们,实在是别扭,就否决了:“不用了,老七的地盘,问题不大,上个月琳达给我消息,说张海权在山东的手都折了,估计他现在伸不进去那一片了。”
“琳达?”梓曜是知道这个人的,当初和柯西玛抢张昀泽打的死去活来,怎么现在又变成了张昀泽的人?昀泽见他惊讶,也只是笑:“谁都想站在赢家这一面嘛,你不是也说张海权不得人心,临时倒戈的事情,也不是那么罕见。”
梓曜听昀泽说的轻松,但是内里的一些事情,他大约也能猜得到,张昀泽最善谋划,他策反了一个张海权身边的人,对他们来说,也是大有助益的,刚想奉承张昀泽几句,就听到昀泽继续说:“而且,路秦身边还有苏晔呢,不怕。”
说到这里,梓曜才算是放心,:“好,那我准备一下,明天就过去办事,旅厉就先让夫人看着。”
昀泽嗯了一声,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你见过S的养父了吗?”
梓曜愣了楞,看样子,好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夫人的养父到深圳了吗?我没有听人提起过,并不知道这件事。”
“他没接触到你,就是最好的。”昀泽看上去有些担忧,这让梓曜心里也不踏实了起来:“出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