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风吓坏了,忙结巴着高喊“住手”,见左勖没做反应,她忙又求告:“别打了,快别打了!左勖,他们是我的朋友!朋友!是我朋友!”
左勖听得这一句,猛然一愣,渐也松了手。可那兄弟三人已然遭了灾,左勖一松手,他们自己就往水底沉去。秀风吓得眼泪都飚了出来:“左将军,救他们,快救他们!”
左勖抬头看了她一眼,猛得扎回了水里。没有像对待秀风那样被甩上船,这兄弟三人是一个接着一个被左勖拨着水托上了船。
秀风赶忙施救,连连按压他们的胸口。看来左勖并未下死手,他们又有一定的避水功夫在身,很快就被压得吐了白水,团成圈歪在船上喘起了大气。
秀风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发现左勖并未上船。她吓了一跳,猛趴去了船边,却见左勖正单手抓着船沿,冷目瞪着她。
愧疚之下,秀风连忙搭手想把他拽上来。不想才刚碰到他,就被他甩手推开了。秀风再去搭手,又被他甩开。一而再,再而三,她去拉他,他再甩开,这个动作成了一个周而复始的循环。
直到兄弟三人都缓了过来,他俩还在那儿闹别扭。老三玩心大,故意站在秀风的身后高抬起一只脚,作势要把她踹下水去。左勖见状,一个凌身踏水而起,翻上船来,挡在秀风身前,厉目瞪着老三:“你敢!”
老三笑得前仰后合,连忙摆手:“不敢不敢!”
秀风忙拽住左勖:“他们是我朋友,真朋友!只是想闹一闹你,没想会闹成这样。”
老三啧啧了两声来拆台:“才不是什么朋友,我们哥仨是她花钱雇来的!就为了拖你下水,给你难堪!”
秀风登时凝滞了表情,侧眼对上了左勖的眸子,果不其然迎上了那句:“你是笨蛋吗?”
秀风理亏,不好意思反驳。左勖扭过头来,向兄弟三人很恭敬地拱了拱手:“方才多有得罪,还望三位多多包涵。回去之后左某自会多取些银两相赠,以做赔罪!”
老大忙拱手相还,笑得也豁达:“俺们是技不如人,心服口服。今日也算是知道了天外有天的道理,这比那银两qiáng了百倍。”
另外两个兄弟也忙拱手应和兄长,只是老三多开了个玩笑:“当然若能再多给些银子,就更好啦!”
左勖笑道:“自要锦上添花!”
三兄弟见状,索性做了自我介绍。三人皆为当地的渔民,父母已然不在,三人全无家室,只得相持而活。大哥张风,二哥张起,三弟张làng,虽没与左勖歃血结拜,但彼此亦有了相jiāo之盟。
得,秀风算是彻底的被晾在了一边,直到她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喷嚏,几人才想起了她这个牵线人。
老三张làng再次直言不讳,以手肘戳了戳左勖:“想来你平日里定是苛刻了小姐,才会惹得人家要给你些颜色。女人,你若不疼她,又娶她作甚?”
左勖一惊,被秀风抢先解释:“哪个嫁他了?”
三兄弟笑而不语,直去撑篙划船。
左勖瞥了她一眼,又迅速避开了眼神,口吻嫌弃:“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笨蛋?既然早有计划是以自己为饵落水,怎么就不记得带身替换的衣裳?”
秀风先也没觉得多冷,被他这么一说,登时打了个寒颤。左勖看也不看她,又咒了一声“活该”。
没多会儿,船靠岸边。几人相继下了船,左勖正准备与张家兄弟道别,突然从四下围上来了数十名衙役和四五个家奴,转眼将他们团团围住。
左勖几人还没看明白这架势,就见一个和张家兄弟差不多装束的人窜上前来,指着秀风就嚷:“没错,是她,就是她。小的亲眼见她花钱收收买张家的三个恶霸,说是要在这河里杀人!”
“王二麻子,你小子又来挑事儿!”张làng说着就要上去打人,幸被两个哥哥拉住。
秀风听之放下心来:“小哥你误会了,我就是请张家兄弟来跟朋友开个玩笑,全无害人之心。”她拿手肘去戳左勖,虽被左勖躲开,她还是笑着继接着说:“瞧,苦主就是他,活得好着呢!”
这时那几个家奴模样的人扑倒在地,嚎啕大哭了起来。衙头黑着脸上前,指着秀风怒斥:“刁妇狡辩,你说没杀人,那这刚打捞上来的尸体作何解释?”
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路旁大树下,确实有一具湿漉漉的尸体。秀风想过去看仔细,不想一个衙役轮着个棍子挥了过来:“哪里跑?!”
其实秀风完全可以躲开这一棍,但她知道左勖站在一旁,自己根本无需废力气躲闪。果不其然,棍子被左勖没收了去。衙役见丢了傍身的武器,立即慌了神。左勖把棍子扔还给他:“不是我们做的事情,自不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