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爵年眉头微皱,向左勖拱了拱手:“劳烦左将军将舍妹带下,容我先完成眼前之事,再做解释。”
秀风一个怒眼瞪向左勖,左勖哈哈大笑,忙冲爵年摆了摆手:“不成不成,我现在要选择重新站队。”
他拍了拍秀风的肩膀,旋足闪到了她的身后:“我这次站你!”
秀风立马把怒眼换成了青眼,满满的欣赏之色。
左勖扭头看了看身后的红架子,啧啧了两声:“如果每清点一样就要挨一军棍,那算起来我准备的聘礼也不少,万一我也要悔婚,岂不是把小命直接jiāo待在这儿了?”
他吓了自己一个哆嗦,回身一把握住了林爵年的手,十分诚恳地说:“林将军,你切不可开这个先河啊!”
秀风立即青眼换白眼,心里暗骂他戏jīng上身:“你若退婚,我放鞭pào倒贴你两块金砖。”
林爵年反握住左勖的手,皱着眉头低声道:“左将军,你怎么也跟着胡闹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好!不插手不插手。”左勖忙脱开了手,退回秀风身旁,侧头来贴耳柔声语:“你哥不让我插手,那我也就不插手拦你了,你看成吗?”
“滚一边儿去。”她这声又轻又柔,无奈至极。
左勖“啧”了一声,满满的无辜。
可他随即一回身,重新收拾了气场,整个人萧肃如苍松,昂首凌目垂眼看着相府管家,冷声道:“我……是不可能眼睁睁看林将军受伤的,除非您……先跨过我。”
相府管家怔了一怔,眼见硬碰硬自己必然吃亏,立马就软了语气,只道自己的无奈:“小侯爷,您是我们北冥的客人,咱怎么敢碰您?可林将军无缘无故退婚我家小姐,传扬出去相府颜面无存。一棍抵一礼,是林将军与相爷的约定,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左勖笑道:“那咱们就去相府,只把这价钱重新商量了如何?”
“倒也未尝不可啊!”管家当然乐意,他巴不得赶紧把这茬责任推卸掉。
“不必了!”林爵年撩了蔽膝,已在身后单膝而跪。
秀风急着要把他拉起来:“哥,你gān什么啊。”
爵年抬手止了她的动作,清肃地说:“是我有愧相府,有愧石小姐,在此领责,已是相爷慷慨,已是感激之至。秀风、左勖,你二人退去一旁,否则,咱们以后便不再有什么情谊了。”
“哥!”秀风急跪在一侧,死拽着爵年:“哥,哥!”
爵年推开了她,一声令:“把小姐拉开!”
十来个兵卒涌了上来,直接用军棍将秀风架到了一旁。为首的一人也满是无奈:“小姐,将军主意已定,您阻不了的。”
秀风正待反应,就听相府管家一声:“合欢铃一个!”
她的眼前闪过一道棍影,“啪”的一声响,脆生生的,爵年咬着牙硬挨下了这一棍。
“哥!”秀风的眼泪比这声“哥”飙出的更快。
紧接着相府管家又一声:“合欢铃又一个!”
眼见飞影又来,左勖更快一步拦了下来。爵年回头斥道:“左勖,难道也要我找人把你拉下去么?”
左勖没理他,只阔步上前立在了石管家眼前:“林将军与相爷约定的是一棍抵一礼,我没道理说什么。可你们硬把礼物拆开来细分,就未免就太欺负人了!”
石管家呵呵一笑,歪头看向爵年:“林将军,不能这样分么?”
爵年硬声道:“当然可以!”
左勖更硬一分:“当然不可以!”
他向石管家更bī近了一步:“你说我是登门去问石相爷还是直接入宫见北冥国主,问问这把合欢铃拆开来算的,是不是你们北冥特有的婚嫁风俗?毕竟我马上也要娶北冥女人,这礼节上的事情,自然要问个清清楚楚,总不能犯错吧。”
石管家愣了一愣,撇了撇嘴,又立即含笑点了点头,拿着合欢铃说:“这是我方才漏数了的,一对儿嘛,本来就是一对儿。”
他将两个合欢铃摞在了一起,继续指着礼单,掐着音高喊了一嗓子:“银盆一对儿!”这个“对儿”他喊得格外清楚响亮。
一声落下,又一记军棍硬狠狠的落在了林爵年的背上。
夹棍制约下的秀风动弹不得,眼见这一幕,只能撕心裂肺的哭嚷。
石管家终究还是得意的,他故意向前迈了一步,故意向左勖挤了一挤,故意让左勖看到礼单的内容,如此显得自己公正严明。
接下来,一声,一棍,一声,一棍……如此在这特别的节奏中,爵年的后背皮开肉绽。
第一百六十三棍落下,他终于支撑不住,跌倒在地。
秀风早已哑了,“哥”这个字也被她喊得听不出原音了。她挣脱不出夹棍,只得跪爬着向前冲,冲不破这制服,她依旧如困shòu一般盲目去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