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岐鸣道:“很多人都说殿下做得不错。”
玄戈摇摇头道:“朕想再看看。”
康岐鸣告退离去后,掌印太监也被玄戈挥手叫走。
高高的栖凤阁上,只剩皇帝孑然一人。
玄戈慢慢饮完那坛酒,独自醉倒在桌上。他呢喃着最后几句歌词:
“城阙易摧山河老,边庭故里永安肃。
迩来太古千秋叹,此去荒天一醉哭。
……
君不见飞雪尘沙征战苦,人人向北不思归。”
掌印太监将北洛带到栖凤阁后就自动消失不见了。
北洛只好一个人走进去,瞧见醉趴在桌上的玄戈,一时不知是喜是怒、是乐是忧。
“才醒了,怎么又把自己灌醉了?”
玄戈听到动静,歪过头来睁开眼,口中嘟囔着什么。
北洛听到他在喊“北洛”,一字一句,横竖都是这两个字,霎时什么恼怒都没了。
玄戈撑起身,目光好似清明了些,也没犯傻似的一直喊他弟弟的名字。北洛试探着道了句:“玄戈?”
玄戈嗯了一声,眯着一双倦眼,问道:“我睡多久了?”
北洛没有犹豫地回答道:“十二日。”
玄戈又应了一声,头痛似的撑着脑袋,也没再说话。
北洛一时也闹不准他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过了许久,玄戈方放下胳膊,幽幽叹道:“我曾经……去过受降城,那是大明领土的最西处,和那里的将士一起策马千里奔赴西域剿匪,中途要是遇上胡人的骑兵,那也是他们倒霉……”
北洛不知道他哥还有这个经历,一时听得入神。
玄戈视线又开始迷离了,说话也愈发断断续续:“在那里,太子算什么……任你有张多……多俊的脸,huáng土覆面,都丑得很……我第一次喝醉酒,就是在那里。那伙人也不管我是不是太子……反正披了甲,就是个卒子,让你喝酒不能不喝,喝得慢了,还要被笑……”
玄戈坐在那的身子一歪,北洛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他便一头倒在北洛腹部,顺势伸手揽住弟弟的腰肢,就这么靠着不动了。
北洛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拍了拍他哥的脑袋,诱哄道:“玄戈……哥,跟我回寝宫再说话,好不好?”
谁料玄戈充耳不闻,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他拽着北洛腰间的衣物,把脸埋在弟弟身上,含含糊糊地继续道:“我发过誓,登基之后要带他们踏平西胡王庭。”
北洛蓦然沉默了,他盯着玄戈头顶的发旋,突然走神想到如果他也战死沙场,玄戈是不是也会像这样遥寄杯酒,以慰伤情。
玄戈亦没再说话,只是揽住腰身的手一点点松下来,似乎又睡过去了。
过了许久,北洛才摸了摸他哥的脑袋,见玄戈没有丝毫回应,心一横就把他拉起来拖着下了楼。
玄戈中途又醒了一会,却还不如睡着的时候。北洛是第一回知道他哥也能哭笑无主得像个孩子,同时见识到了这个孩子能有多不省心。
拖拖拽拽地把人带到寝宫,北洛已是身心俱疲,好不容易见到那张大chuáng,北洛心神一松,腿下一时不察就与玄戈同样迈开的长腿绊在一起,一道摔了下去。
这一摔还没摔对位置,两人与chuáng擦肩而过,与地面撞了个结结实实,而北洛更不幸是下面的那个。
北洛深吸一口气,忍住一拳砸在玄戈脸上的冲动。
“洛洛?”
他哥好像被摔醒了。
玄戈撑起身子,迷迷糊糊地看向身下的人。
北洛直接吼过去:“闭嘴,谁是你洛洛!呜……”
玄戈直接用一个充满酒气的吻堵住他的嘴,又舔又啃,直过了半晌才松开。
他哥睁着一双格外湿润的灰眸,在银色的月光下几乎反光,看着有几分凶意,好似终于确认了身下人的身份,他撒娇似的讨好道:“洛洛。”
北洛彻底被折腾得没脾气了。gān脆手脚放松躺在他身下,也不去想近在咫尺的那张chuáng有多舒服,而他为何要躺在坚硬的地面上。
过了一会,感受到身上那只手愈加放肆且逐渐有往下三路摸去的趋势,北洛也有些被撩到火起,只是身下的地面实在硌得他难受。
“等等……”北洛拼命推开他哥,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软chuáng锦被欲哭无泪,“你他妈能不能到了chuáng上再做这种事?”
北洛原先还怀疑他哥是不是装醉,现在他可以确认了,清醒的玄戈绝不至于这么傻。
不要指望一个醉酒的人能好好脱衣服,他都是直接用撕的。
“嘶拉——”
布帛撕裂的声音传入耳中,北洛顿时感到身上一凉,幸而屋内燃着火龙,即便是地上也不觉得多冷。
下一刻玄戈的手就急不可待地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