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他好看,他像我妈。”陶晓东说。
“眼睛鼻子都像,”汤索言看着他们俩,看了会儿说,“本来长得就没小南好,头发一剃更完了。”
“看没看见汤哥多记仇?”陶晓东拍拍陶淮南肚子,和他说,“头发剃了汤哥都不愿意看我,嫌我丑。”
“那本来就是丑么,”陶淮南赶紧说,“你该。”
陶淮南没再问他为什么突然剃头,什么都不问。他每天都这样和两个哥哥待一会儿,再回去跟迟骋一块学习睡觉。
迟骋从衣柜里把他俩明天要穿的衣服拿了出来放一边,陶淮南带着满身牛奶味儿洗完澡出来了。迟骋顺手擦了下他脸上没擦gān的水珠。
陶淮南抱着他,让他闻自己。
迟骋往后仰仰脖子:“一脑袋水往哪儿蹭?”
陶淮南低声道:“让你闻呢。”
迟骋于是低头在他脖子上闻闻,说:“挺香。”
带着一脑袋水陶淮南转身又走了,迟骋问他:“gān什么去?”
陶淮南边走边低着头慢慢说:“我让哥闻闻我。”
第73章
陶淮南头发半湿不gān的往俩哥chuáng上一拱,从chuáng尾往他俩被子上一压,扑到他俩中间去。
人俩本来都要睡了,他又来了。
汤索言开了灯,有点想笑。
陶淮南笑眯眯的,就在他俩中间躺着。左边是汤哥,右边是亲哥。
“咋的,今晚咱仨睡啊?”陶晓东把陶淮南搂怀里,用鼻子蹭蹭他头发,蹭一脸水。
“那也不是不可以,”汤索言说,“小南这么瘦也不占地方。”
陶淮南也不说话,只笑。陶晓东搂着他躺了会儿,反正都不困,就一起待着,汤索言给他俩讲医院里的事。后来迟骋来叫了,站门口拍了拍门,喊“陶淮南”。
陶淮南眼睛一闭,回应道:“睡着啦。”
迟骋无奈,走进来绕到哥那边,越过他把陶淮南托着腋下给托坐起来,然后抱走了。
陶淮南挂在迟骋身上被他托着,朝俩哥抬抬胳膊,示意去睡了。
汤索言笑着说:“晚安。”
迟骋回了个“晚安”,顺便把他们门带上了。
这样的生活也挺好,尽管只是短暂平静,也能让人在表面的平和下恍惚觉得岁月悠长。
可陶淮南心里很清楚,这并不是真的。
有次周日陶淮南被汤哥带去医院做检查,迟骋和哥竟然都没跟着。迟骋说要在家学习,哥说要开个视频会。
陶淮南说“哦好”,然后被汤索言牵着手带去医院了。
他早就不害怕检查了,哪怕现在没有迟骋在旁边陪着他,陶淮南也不再对那些冰冷的器械感到害怕。
汤哥很温柔,他像是从来都不会慌,任何时候都从容。这样的人不多,或许因为他们是太qiáng大了,因为他们的冷静,让人在他们身边也会觉得任何事都没什么,也没那么绝望。
两人回去的路上,陶淮南问他:“我哥气人的时候多吗,汤哥?”
汤索言想了想,笑着答道:“不多。”
“他很好的,”陶淮南握着安全带,做得老老实实的,“如果他气人的话你让他给你道歉,他是很讲理的人。”
汤索言比陶晓东还大两岁,陶淮南要小他将近二十岁,他们正常应该已经快要隔出一辈人了。陶淮南现在故作老成地和他说这些,汤索言只觉得很可爱,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说:“气我我就告诉你吧,你帮我收拾他。”
“不用,你只要告诉他你生气了,他就会开始琢磨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陶淮南慢慢说话,想着陶晓东,“他不会死倔着不道歉的,他在家里人面前不要面子。”
他说得挺认真,汤索言说“好”,又问:“为什么说这些,小南?”
陶淮南低着头,过会儿说:“晓东很在意你,我也喜欢你,你们好好在一起吧,汤哥。我们都犟,我怕有一天他惹你生气把你气走了,那样你们都会很难过。”
红灯了,汤索言停了车,抬起手在陶淮南头上摸摸,和他说:“不会的。”
陶淮南于是笑了,点头道:“那可太好啦。”
陶淮南这段时间的状态一直这样,起起伏伏的,有时候会说很多话,甚至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话,有时候又闭了嘴什么都不说,谁说话也不搭理。
高考前的孩子压力都大,晚上关了门陶晓东跟汤索言说:“可赶紧考完得了,他俩咋都这么上进,整得我怪害怕的。”
“快了。”汤索言抽走陶晓东手里的手机,不让他看了,手按在陶晓东眼睛上qiáng迫他闭眼。
陶晓东倒是听话,手机被抽走了就直接往chuáng上一躺,说:“我总觉得他有点怪。”
汤索言“嗯”了声,给陶晓东按着眼周xué位,边揉边低声说:“多注意他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