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后来陶淮南咬着嘴唇抱着迟骋的脖子,在他耳边含着气息小声地说话。

  说我很难受,说你摸摸我。

  停电的晚上,他们像上学时偷着做坏事的那对小狗。

  停电洗不了澡,迟骋出去把纸巾冲掉了。

  再回来之后,陶淮南坐在他蹆间,这样就自动变成了迟骋从身后抱着他的姿势。陶淮南后背贴着迟骋前胸,安安静静地坐着。

  迟骋的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手伸下去摸了摸陶淮南肚子。

  迟骋全程都是沉默的,无论是刚才还是现在。陶淮南也不想说话了,不愿意打破现在的气氛。

  那晚他们是这样抱着睡的,迟骋侧躺着搂陶淮南。两人没jiāo流一句,他们的亲密是融在灵魂里的。

  就是这种亲密每每都不受思想控制,它甚至高傲地藐视着人的理智。

  陶淮南把手覆在迟骋手背上,用手指刮刮他的虎口。迟骋捏住他的手指,陶淮南就给他捏。

  不知道风雪是夜里几点停的,也不知道哥和汤哥都是几点回来的。

  后来陶淮南翻了个身,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他们在睡梦中本能地碰了碰嘴唇,亲了个短暂的吻。

  第111章

  亲密的事情做过之后,人就很难冷下来。翻脸不认人的事儿没那么常见,寻常人就是会在一次一次的亲密之后更加贴近彼此。

  对他们俩来说,互相亲近要比刻意保持距离更自然,克制着拉远反而难。

  陶淮南这么每天贴着哄,迟骋跟他根本拉不开。他们确实越来越近了,可迟骋也在这种贴近中变得沉默了很多。他时常只是看着陶淮南,也偶尔会主动摸摸他的脸,捏一捏耳朵。人在沉默的时候要不会显得冷漠,要不就显得难过。

  迟骋是不冷漠的,他的冷漠都是装的。

  “你小哥回来了,什么感想?”潘小卓拿没用的吸管敲敲陶淮南手背。

  陶淮南马上笑了,说:“美呗,还能什么感想。”

  “也看不出来啊,”潘小卓看着他,“我看你挺平静的。”

  陶淮南说:“我装呢。”

  潘小卓乐了两声,喝了口果汁,咬着吸管说:“你小哥理不理你?”

  “理我,”陶淮南低着头说,“他可好了。”

  小伙伴又见面了,潘小卓终于考完了试,松了一大口气,第一时间约了陶淮南出来吃饭。说想吃肉,想改善伙食。

  陶淮南昨天问他想吃什么,说要带他去吃。

  潘小卓拒绝了:“我带你我请你。”

  陶淮南笑问他:“攒完钱了?”

  “买完了,”潘小卓满足地回答,“不用拮据了!”

  “你就瞒,”陶淮南叉子上卷着面,“我看你能瞒到哪天。”

  “也不是非得瞒,”潘小卓说得有点底气不足,“就是不好意思。”

  陶淮南没再问他,其实心里猜了个差不多,潘小卓不好意思说就先不说。

  “你俩睡一个房间吗?”潘小卓话题转得有点生硬,问陶淮南。

  陶淮南点头:“睡。”

  潘小卓还是脸皮薄,不深问。陶淮南手机上来了条消息,是哥问他用不用接。

  陶淮南回:“不用接,自己打车。”

  潘小卓:“你小哥?”

  “我哥。”陶淮南说。

  迟骋今天出去谈点事情,没在家。陶淮南出门的时候告诉他了,迟骋回了他一个“知道了”。现在他发消息迟骋一般会简单回,他们看起来越来越像从前了。

  但陶淮南知道没有。

  迟骋的沉默他都看得懂。

  他们确实本能亲近,可迟骋心里放不下当初的事儿,他没过那劲儿。心里过不去,却又控制不住地给回应,趋向本能地跟陶淮南好。越自我的人被习惯和情感操控就越难受,像个不能反抗的感情的傀儡。

  陶淮南那么了解迟骋,他哪可能不明白。

  潘小卓问:“你们和好了吗?”

  陶淮南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他们偶尔亲吻,做恋人之间会做的事,却不是真正的恋人。

  哥给汤哥买的扶郎花每天都要换水剪花枝,汤哥还没下班,迟骋拿了换完水的花瓶过来,坐在阳台的地上帮汤哥剪根。

  陶淮南过来坐在他旁边,迟骋从旁边架子上抽了个垫子给他,说:“别坐地上,凉。”

  陶淮南摸了摸他的手。

  迟骋把花一支一支地插进花瓶,陶淮南陪他坐着,阳台比室内冷,陶淮南穿着棉袜子,把脚塞在迟骋腿下面。

  迟骋轻抬了抬腿,给他留了个空。

  陶淮南突然低声问了句:“你还恨我吗?小哥。”

  迟骋手上动作停了一瞬,接着继续剪根,说:“恨。”

  陶淮南把头靠在他胳膊上,闭上了眼睛。

  爱恨都是真的,这一点都不冲突,人多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