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滚烫地扔到冷水里,再捡出来,中间换衣服的时候,只有一个保洁大妈,估计换起来的时候也不是那么方便,又晾了很久,而且,昨天方进把内衣买回来的时候,霍歧川依然看着江幼青手足无措。
问方进:“你觉得,这种情况,应该吃什么药?”
在决策方面,霍歧川从来都没有麻烦过方进,方进从来也习惯了管理端茶倒水的小事,忽然间要做这么大的决定,一时间欣喜又紧张,搓搓手,刚想凑过去仔细看看情况,就被霍歧川一个眼神给瞪了回来。
方进像一个兔子一样缩缩脖子,“霍总,我觉得这状况应该不是感冒了,这像是……像是被人下了药的结果……”
这两个搭档如何讨论,如何决定,到最后不得而知,但是因为方进这一关键性的判断,所以霍歧川没有及时给江幼青吃上感冒药,她张张嘴,知道,完了。
唱戏的人最害怕的就是感冒,虽然说最后都能好,但是万一在感冒当中嗓子发炎了,即使最后消炎,那对于本来的嗓子来说,也是一场不可逆转的损失,“花姐,”江幼青当机立断,“我可不可以跟你请几天的假,我这个嗓子可能唱不了了。”
“哎呦……”花姐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说道:“青青啊,不是我不让你请假,而是你昨天的首秀表现不错,还有很多人特意点了说让你今天晚上唱的,你这……”
江幼青面露难色,忽然,她说道:“花姐,如果说我今天,有客人带走了呢?”
花姐眼前一亮:“带走了好,带走了好啊,只是这个钱……”
“你去问江妙人小姐要,她会给你的。”
江幼青胸有成竹看了花姐一眼,最后拍了拍始终担心着的小白的肩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外公还好好地躺在病房里,从最开始紧锣密鼓的抢救,到现在似乎有了很大的好转,隔着厚重的玻璃,江幼青看见外公形同枯槁的身体,上面插满了管子,甚至,江幼青都看不清楚外公本来的面目了。
不知何时,陈医生已经站在了江幼青的身后。
“江小姐。”
安静的医院当中,江幼青吓了一跳,转过身,认出这是外公的主治医师,回过神彬彬有理,同时也有些担心,问道:“陈医生,我外公什么时候才能转出来普通病房啊?”
人们都是这样,生病的羡慕没生病的,生了重病住进重症监护的羡慕普通病房的,不求情况有多么好,但求比现在好就是安慰,江幼青已经别无所求,只求外公不要像妈妈一样,永远永远在她眼前离开就行了。
这个问题大概有些困难,陈医生深深叹了一口气:“真的不好说,”他看着江幼青那张苍白的脸,虽然是西医,但是凭借着多年行医看病的经验,他也知道江幼青大概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江小姐,看顾病人虽然重要,但是也要注意身体才是,要是你倒了,老爷子怎么办呢?”
都是安慰的话,江幼青看着窗户里面不省人事的外公,问道:“我预存的医药费,还有多少?”
“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你不用那么着急的,注意休息,看你的眼睛……”
江幼青侧过身子,挡住自己那张憔悴的脸,原本多么好看的一个美人,本来就瘦,现在就要跟躺在病床上无法进食的外公一样瘦了。
“谢谢你,陈医生,我外公就……”话未说完,江幼青趔趄了一下。
有的时候,一切就是凑巧,不过在江幼青看来,这个巧合未免有些过分,有点像上帝视角故意整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