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听出不对,又见身边谢斓等人都没什么笑模样,浑身一个激灵,抚上小腹,也低了头。
太医院还远,久一些也是应当,众人自然开始饮宴,互相说吉祥话。
饮宴过半,到了该献礼的时候,礼仪官正准备示意李恪先来,却不妨被大皇孙抢了先。
大皇孙捧着一盏酒,站起身道:“孙儿这一杯酒,敬皇祖父,祝愿皇祖父万寿无疆。”
伸手不打笑脸人,皇帝虽然不高兴大皇孙抢在了众皇子之前,如今听了吉祥话后,却也不想给他甩脸子,便也举起杯盏,抿了一小口。
大皇孙将皇帝的动作看在眼里,笑道:“今年孙儿送给皇祖父的,必然是一件别开生面的礼物。”
“哦?”皇帝有些好奇,放下酒杯,“是什么?”
大皇孙随手将杯盏往地上一抛,殿内气氛陡然一变。
守在殿外的禁卫直接带刀冲了进来,屋内各家皇亲、家眷都保持不住冷静,乱作一团。还是禁卫的刀剑比划到跟前,这些人才终于冷静下来。
“孽畜,你做什么!”皇帝倏地起身,浑身威势极重。
大皇孙吓得脸色一白,随后才恢复了,看向皇帝身后,点了点头。
接到他示意,一名内侍从袖中拔出短剑,向皇帝刺去。
“父皇小心!”李恪变了脸色,不顾身边禁卫,往皇帝身边扑去。
皇后就坐在皇帝身边,眼疾手快的拉了皇帝一把,让他直接摔在了座位上,却也险而又险的避开了匕首。
那人还要再刺,被赶到皇帝身边的李恪一脚踹飞,摔在远处柱子上,捂着胸口,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连爬都再爬不起来。
“你、你居然派人刺杀皇祖父!”二皇孙惊呼一声,眼睛里却带着几分兴奋,“你这乱臣贼子!”
“没用的东西,”大皇孙回过神,瞪了负责李恪那边的禁卫一眼,看也不看摔在地上的内侍,只呵斥二皇孙,“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而后,他才同皇帝道,“宫里这样多的刺客,实在太不安全,孙儿建议,皇祖父不如下旨禅位,移驾行宫的好,孙儿届时,必定派一个大营的兵力去护卫皇祖父,您喜欢的儿孙嫔妃,也定会一个不落的都去陪您。”
“你!”二皇孙看见身侧寒光一闪,一把剑搭在了他颈侧,他额上起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偏过头不敢再开口。
大皇孙看向一直以护卫姿态挡在皇帝面前的李恪:“三皇叔对皇上倒是好,莫非你忘了当初是谁pào制了罪名,把你流放到颍州,十数年不许回京的?”
“不正是你父亲?”李恪眼皮也不抬的答道。
“可真正做决定的可不是我父王,”大皇孙毫不掩饰面上恶意,“分明是皇祖父,觉得你这嫡皇子锋芒太过,威胁到了他,默许把你赶出京城的。”
见李恪不为所动,大皇孙不高兴的撇了撇嘴,重新将视线放到皇帝身上:“如今城门已关,皇城禁卫都在我的掌控之下,皇祖父,你还是尽快下旨禅位吧。”
听了大皇孙的话,皇帝身形晃了晃,突然觉得不太对:“你下了药?”
大皇孙偏头道:“不算什么毒药,只是怕刀剑无言,万一伤着皇祖父,就不好了,不如请您坐下多休息休息。”
皇帝qiáng撑着不肯下旨,大皇孙也渐渐没了耐性,看着二皇孙的眼神渐渐变得不善。
二皇孙的背心都被汗水打湿,额头上也渗出了不少汗珠。
忽然,只听得几声羽箭破空之声,门外便响起痛呼。
大皇孙眉头一皱,不过片刻,就有个浑身是血的禁卫爬进门槛:“外面,外面有好多人,都是,都!”
那人没了气息。
大皇孙心中一凛,打了个手势,让所有禁卫向皇帝靠拢。只要拿住皇帝,他就什么也不怕。
趁着这个机会,不少皇亲都赶忙往没有叛逆的角落跑去,只除了李恪一家。或者说是除裴氏外的李恪一家,都第一时间往皇帝身边围了过去。
裴氏试过拉着李钺,却没拉住,一咬牙,才跟在郑氏身后,也靠了过去。
趁着这个机会,二皇孙连滚带爬跑到了门口。他身后,也很快出现了另一批禁卫。
“此人谋逆犯上,谋害皇上,尔等还不快快抓住这乱臣贼子,”二皇孙有了底气,指着大皇孙道,“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屋内躲在角落的皇亲嫔妃们都惊住了,不是说禁卫都被大皇孙控制?怎么二皇孙身后,也是禁卫。
“好好好,没想到二弟还有这样的本事,我方才就不该心慈手软,放你一马,”大皇孙恼道,“就该让人直接杀了你,看你还能翻得起风làng?”
“多谢大哥的前车之鉴,弟必不会忘,”二皇孙面上带着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