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着玄色蟒袍衮服,戴着七十二珠帘冠冕,从云天日光里走来,这上古的神祇威严赫赫,令众神臣服,即使天帝俯瞰众神,却也无法夺走他半分风采。
“尊神毗天承天地之造化,乃盘古血脉,守上古众神之遗命,自入世以来,诛邪祟,灭妖魔,退修罗百万余孽,实乃天族不世之功臣,当受三界万民祭飨。今册封毗天为玄帝,享帝王尊荣,凌驾众神之上,钦此。”
我随着众神九拜九叩,昆仑山众仙皆神情激动,主人虽受众仙拜服,却无丝毫喜悦之情,珠帘后的面容隔着千万重山岚,如凝霜飞雪,只一双眸子如同隐匿在云海深处的磷火。
天帝面上一派光风霁月,眼中却含着风刀霜剑,“玄帝,您乃上古尊神,手下猛将如云,不如让天族将士与昆仑众仙切磋一番,如何?”
主人似笑非笑,不置可否。
天帝自顾自道:“玄帝不拒绝,那就是应承了此事。只是,这只切磋不免无聊,不如添些彩头?”
第65章娃娃打架
主人倒有了些兴致,将目光移向天帝。
天帝兴致盎然道:“两将jiāo手,本是不死不休之事,不过您今日封帝之喜,若众神有死伤未免不吉利,不如就以一万兵马作赌注,谁胜,则得对方一万兵马,谁败,则输给对方一万兵马。若不愿jiāo出兵马,那出战的将领需得捍卫己方荣光,战至不死不休。咱们比三场,点到即止。”
天帝笑意盈盈,可这笑意却隐藏了无数杀机。
我心一惊,早知这乃一场鸿门宴,不想天帝的心机却如此之深。若玄帝胜了,对方派万人到昆仑山,这万人既然此前没有投靠于昆仑山,定是死忠于天族,那这万人在昆仑山,必然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成了天庭扎进昆仑山的钉子细作,届时恐掀起滔天巨làng,难以收场。
若败了,那就是损兵折将,昆仑山众仙纠集不过两百年,凝聚力不qiáng,一些小仙不过望风归附,一旦重归天族,必然是墙头草,两面倒。
可若昆仑山不肯jiāo出兵马,命令仙将战至不死不休,那更会寒了一众大将的心。主人根基不稳,如此只怕势力会慢慢土崩瓦解。
若是不应战,那就更糟糕,这岂不表示昆仑山之实力不如天族,主人无形中也就低了天帝一头,且如今主人大势初成,正需要立威显名,若此时不战,只怕军心涣散,再无人前来投靠,到时昆仑山就成了三界的笑柄。
真是好毒的心机!
这战书真是个烫手山圩。
我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劝上一劝,于是跪伏于地,“启禀天帝、玄帝,今日乃玄帝登帝之喜,若妄动兵戈,反倒有伤天和,不如众神就赏赏歌舞、品品美酒佳肴……”
谁知我话音未落,天族众神纷纷叫嚣。
“何处来得宵小之徒?天庭有天帝和玄帝坐镇,你在一众仙官面前大放厥词,妄议天帝陛下的决策,好大的胆子。”
“玄帝本就是战神,昔年征战杀伐,何等威武,如今莫不是怕了?”
“还是尔等昆仑山天将不过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软脚虾,怕了我等天兵天将。”
“哈哈,若是打不过,我等也不qiáng求,只认个输,来天族,让我等天将好好操练操练尔等。”
昆仑山一众仙将,气得摩拳擦掌,个个面红耳赤,争相请战。
激将法!
我上前一步劝解道:“诸位仙将……”
一青面獠牙的仙官声如洪钟,“放肆!天族之事岂容你这小儿作主?”
青面仙官施了法术,一道金光向我疾she而来。
主人弹指一挥,仙官就被打下了九霄云殿,差点魂魄俱散。
一众仙官俱不敢言,都战战兢兢跪伏在殿上。
天帝打圆场道:“玄帝这是作甚?若玄帝不愿……”
主人面不改色,连一个眼角也没给天帝,只轻描淡写道:“此战,我昆仑山应了。”
主人意味深长道:“敢问天帝,若对战的两人分不出高下,当如何?”
天帝沉吟了半晌,“不如就在凌霄台上比试,在金乌东飞鼙鼓敲响之时,比试开始,金乌西回,鼙鼓方歇,比试结束。其间谁先被打落凌霄台,谁就输,若同时落下凌霄台,则为平局。若金乌西回,双方皆未落下凌霄台,则验伤之多寡轻重以定胜负。”
天帝步步为营,想来谋划已久,只等着昆仑山一众仙官上勾。
“喔……”
金乌清啼,拖曳着赤尾,云海翻红,晕染千里霞光。鼙鼓惊雷,号角chuī响,双方排开阵势。
天族在首战中竟派出哪咤三太子,三太子一出,底下议论纷纷,我支棱着耳朵,将这三太子的光辉事迹听了个仔细。什么其母孕三年而生,他落地成仙,什么剥龙皮抽龙筋剔骨还父割肉还母,什么莲花化身封神榜上显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