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那孩子jīng致可爱,被魏家当掌中宝般护着,更是魏大人一手带大的。那样乖巧伶俐的孩子如今失踪了,光想想就剜人心。镇国公府和魏家不结仇都算是万幸了。
“在没得选择的情况下,做为一个母亲,我选择保住自己的孩子有何错?”刘氏坚持把自己放在一个为孩子不得已的位置上。
“所以别人的孩子就活该被你牺牲?”
“祖母,若换做是您,您也会把怀远jiāo出去吗?”
“换成我,我会同劫匪拼命!最后结果如何,我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任何人!”老夫人用拐仗狠狠敲打地面。
刘氏不敢置信,“那可是战家最后一个男丁!”
“我战家男儿几百年铁骨铮铮,从没有贪生怕死之辈,怀远若真被抓了去,他父亲会想法子救他,哪怕救不了也会为他踏平仇人疆土!”战老夫人声音铿锵有力,振聋发聩。
“我不管什么只铁骨铮铮,我只是一个母亲,这辈子只能有怀远这么一个孩子的母亲!祖母,你也怜惜怜惜我吧!”
老夫人听她这么说就好笑,“怀远身子骨好了,你就想起来你是他的母亲了,他想要母亲的时候你在哪?他盼着他母亲多看他一眼的时候,你在哪?”
“小世子,慢点跑!”
门外忽然传来声音,老夫人脸色微变,她起身,又坐下,望着门外庭深几许,叹息。
兴许,这就是怀远成长的契机吧。
怀远原本听说曾祖母回来了,一直怏怏不乐的他,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赶紧跑去栖子堂。
他要让曾祖母看到他如今好了,能跑能跳了。
他要让曾祖母派人去找平安弟弟。
只是一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的呵斥,还有曾祖母说的那些话。
曾祖母说母亲为了救他,把平安弟弟当成儿子叫坏人抓走。他不能全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他知道平安弟弟是代替他被抓走的,本来坏人该抓的是他。
难怪他一直不明白,明明他才是父亲的孩子,为何那个坏人却抓的是平安弟弟。
平安弟弟现在都还没回家,他一定很害怕。
怀远眼睛红红的,眼里渐渐盛满泪光。他攥起小拳头,转身,抹掉脸上滑落的泪珠,跑出栖子堂。
他要去找武师傅练武。练好武功就能保护好弟弟,就能去找弟弟了。
小小的怀远,就这么忽然间被迫长大。
屋里,老夫人收回目光,看着跪在地上还不知悔改的刘氏,“我听闻上次,就因为你狗眼看人低,叫止戈不得不送你进家庙自省,你就是自省出这么个玩意?我还听管家说止戈出征前特地嘱咐过不让你去魏家,你可做到了?”
“祖母,我……”
“怀远是魏家治好的,是镇国公府的大恩人,你们忠勇伯府就是教自己的女儿这么对待恩人的?恩将仇报!你叫国公府如何面对魏家!”
“祖母,怀远的病不过是恰巧发现吃糖能好,这功劳怎能算到魏家上去。”刘氏始终不认为这是魏家的功劳,不过是凑巧怀远在他家的时候被发现罢了。
老夫人悔不该替孙儿择了这门亲事,“我只当你在家里蠢就够了,至少外面名声经营得不错,没想到你蠢到外面去。”
当初选人的时候,太上皇忌惮得厉害,谁都觉得镇国公府不长久了,好的人家也不会让闺女嫁入镇国公府,生怕到时受牵连,镇家新一代主母门第不能太高,选来选去,她才选了名声在外的刘氏,哪知这是个惯会装相的,没半点大家主母的气度。
老夫人看向刘氏,“怀远不能有一个被休弃的母亲,你可知?”
刘氏脸色丕变,“老夫人是何意?”
“来人,将刘氏关到祠堂,等国公爷回来发落。”
“祖母,您不能!我作为一个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无可厚非,何至于叫你们为一个魏家就如此待我!”
“皇上亲自写信到太上皇那里召我回来的,你还不懂吗?”老夫人闭上眼,多看一眼都在提醒自己当初有多眼瞎。
刘氏面如死灰,浑身颤抖,“为何?”
“因为,你是皇上提议从家庙接回来的,而你蠢得打了皇上一巴掌!”
老夫人虽然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没有牵扯到什么,但她知道,皇上必然是要给魏家一个jiāo代的,镇国公府也得给魏家一个jiāo待。
刘氏整个人瘫坐在地,半响,她扑上去抱住老夫人的腿,“祖母,孙媳知错了,祖母您救救我。怀远还这么小,不能没有娘。”
“怀远有娘跟没娘也没什么区别,如今你是看重他了,可你看他可有亲近于你?”老夫人虽然不在京城,却能时不时收到府里管家的信,知道刘氏怎么对待她的曾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