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了一口气,忽然莫名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冷了一冷,让我头皮都莫名麻了一麻。
仿佛是暗处有一双眼在冷冷看着我们。
我目光四转,因为苍御擎要和我密谈,将身边的侍从都支了出去,大厅中只有我和他,还有一位刚刚送菜进来的侍女,没再有第四个人。
我视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那侍女,身材娇小玲珑,腰肢纤细如柳,低眉顺眼,规规矩矩的,没什么不妥。
是我多疑了么?
我竟然隐约感觉到青燃的气息。
可再细细感觉,又察觉不到了。
我暗叹了一口气,青燃一怒而去时明显是和我决裂,怎么可能再来盯我的梢?
那侍女将菜放下后就倒退着出去了,大厅中又只剩我们俩。
我也吃饱喝足,站了起来,向外看了一眼,透过窗户望出去,月轮将圆,贴在暗黑的天空中,幽幽发着光。
我叹气:“看来本君的生日要在魔界过了。”
苍御擎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僵:“青眉仙尊的生日是?”
我随口说了个日子。
苍御擎怔了须臾,眸中似有暗光闪过:“没想到仙尊居然是yīn命人。都说yīn命人体弱,我瞧仙尊不像是体弱之人啊。”
我笑了一笑:“凡事总有例外,而我就是例外的那一个。”
苍御擎哈哈大笑,我也跟着仰头一笑。
如果忽略苍御擎眼底那一闪而过的yīn郁暗黑外,气氛还是蛮和谐的。
……
太子府寝宫。
大大小小的侍卫都有些战战兢兢,连走路也小心翼翼的,唯恐踩死蚂蚁的那种。
原因无他,太子殿下深夜回来了。
还是挟一身寒气而至。
本来那些侍卫们很欢喜地迎上前,但被他凉凉的视线一扫,所有的人都噤如寒蝉,乖乖行了个礼后就缩了回去。
他大步回到寝宫,推开殿门的那一刻他足下顿了一顿。
寝宫内的布置已经大变样了。
原先是没什么热度的黑白色调,但现在却换成了暖色调。
窗前飘舞着千红沙的窗帘,chuáng帐底色是淡白的,但上面绘有chūn水碧波桃花图,一树桃花在一泓chūn水边含苞待放,风一chuī,那chuáng帐上的花瓣似要飘舞上天,美好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jīng致典雅的桌椅,古朴雅趣的花瓶,整间屋子给人一种温馨家一般的感觉。
旁边的林陌侍卫走过来,乐颠颠地禀报:“殿下,这里已经按照您上午的吩咐重新收拾过了,一切按您所说的风格设计的,大家拼了命地赶工,总算是弄好了。殿下瞧着可有不妥当之处?”
他明显是想邀功,也等着太子殿下的一声夸赞。
没想到他们的太子殿下听他禀报完后并没夸奖,只在门口站了一站就面无表情说了一句:“限你半个时辰之内将此地恢复原样。”
林陌傻了,脱口问:“啊?为什么?”
“执行,多半刻就提头来见本宫!”青燃转头就走。
“……是,是,可是殿下,这鲛丝烟雨chuáng纱怎么办?”
这种纱极为名贵,也极娇贵,一旦挂上就会和chuáng合为一体,除非用极高的术法才能摘下来。
这纱是太子殿下今上午临出去时留给他的,他当时捧着它像捧着一架易碎的琉璃,小心翼翼,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chuáng帐挂好,他功力不够,可摘不下来,当然,最主要是怕摘坏。
这东西价值连城,是太子殿下珍藏之物,抽一根丝他也赔不起。
青燃视线向那chuáng帐上一扫,脑海中飘飘渺渺闪过一段对话。
。"师父,这是徒儿给您买来的chuáng帐,看看可符合您的口味。。"
“不错啊,小青燃,还挺了解师父口味的。咦,这料子这么jīng致,得值百两以上吧?为师貌似给你的钱买不了这么好的……”
“徒儿有其他挣钱的道……”
“你小小年纪怎么挣钱?呀,我想起来了,你师弟说你这些日子一直早出晚归的,频繁进深山打猎采药然后卖到集市上去……嗐,你不必如此的。师父要个普通的chuáng帐就好。”
“不,师父值得最好的!”
“你这孩子——倒孝顺的紧,为师甚是欣慰,但你以后不必如此,你还小,练功才是你的主业。”那温柔的声音又顿了一顿,笑:“不过说起这最好的chuáng帐,当属鲛丝烟雨桃花纱,那东西做chuáng纱才是绝美的,听说人躺在这种chuáng帐里就像躺在落英缤纷的桃花林里,又像躺在云端里,不但极为舒服,对修炼也大有裨益。”
“那以后徒儿为您去买这种纱。”
扑哧,那女声笑了:“那东西可买不到……它只是传说中的一种极品纱而已,未必真实存在的。好了,好了,为师也就这么一说,你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