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时间过得没有预想中快,乔朗畅参拍的那部电影戏份杀青的时候,也才八月初,《向前冲!》还剩两期没做,新剧又要进组了。前期用力过猛导致的体力透支让日子变得难捱。杀青的那个晚上,乔朗畅从拍摄地飞回北京,飞机上就有点发烧,下来破天荒没去锻炼,直接让小刘给送回家休息。
喝了小刘煮的姜汤,乔朗畅浑身无力,但头倒是没飞机上痛得那么厉害了,不想去医院,就上|chuáng睡觉。浑身一阵冷一阵热,好不容易睡着还做了个梦,梦到陆鸣涧把他的东西打包寄过来了,打电话过去对方却一直关机,乔朗畅乍时急醒。
寒热似乎好了点,但伴着一阵阵晕眩感的,是急促的尿意----睡下前被小刘灌下不少水。脑子里一阵糊一阵清,反复重现着梦里的情景。扶着chuáng沿坐起,摸到chuáng头柜上的手机,鼻尖莫名一酸,打开消息栏输入几个字:“发烧,不去你那里了。”顺手加个沮丧表情,按下发送键。撑着chuáng头柜起身,往前挪两步,忽然一个激灵:操蛋!烧得忘记正和那人冷战了!
冷战有两周了,矛盾的源头是他那天突发的低血糖症。
陆鸣涧提醒过他一次注意劳逸结合,他虽然当时听取了,但紧随而来的一通忙碌,不仅把体重打回解放前,体质也直线下滑。陆鸣涧不是婆婆妈妈,钻一个被窝的人一身药味满腿青紫他看在眼里,但除了适时提醒一两句,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念:都是成年人,谁也不是谁爹,没义务更没必要!
但不测来得很突然,也极凶险。
那天早上乔朗畅起chuáng空腹去别墅的泳池游泳,忽发低血糖症溺水,幸好被发现及时,但还是躺了半天才缓过来。
那天陆鸣涧的脸色特别难看。乔朗畅什么都没解释,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飞去成都拍电影,期间两人没互通过音讯,一直到现在。所以眼下这条消息发出去,就是默认自己输了。不甚甘心,想想或许还能补救,乔朗畅回身去拿手机,眼前忽然一阵模糊,手指够到什么,下意识一拉,“嗵”一声,什么笨重的东西倒下来了,但还没结束,一阵预示不祥的滚动声咕噜噜向近侧来。
保温壶!
心一提,乔朗畅双脚向后跳开,下一刻左小腿一痛----撞到了chuáng沿!头又一阵眩晕,不受控地瘫坐下去,“咚”一声,左后脑勺一阵麻木,耳朵嗡嗡作响,紧接着麻木的地方开始钝痛。
“怎么了?”情急慌措的声音由外闯入,脚步声停在身侧,“老大,你被水壶砸到了?”
乔朗畅托着后脑勺,眼前星光一片。好半天,刘宇阳那张写满紧张色的脸才清晰。乔朗畅摇头:“没,闪得快。”指指脚,“先看看我的脚,有点痛。”
小刘小心帮他脱掉拖鞋看了看,没明显异常。扶他坐回chuáng沿,又找来手电照着给仔细瞧了一阵,才皱眉:“开始有点肿了,可能是扭伤。”
乔朗畅摸着后脑勺貌似也鼓起来的包:“你给我处理一下。”
“老大,我不是骨伤科的,这个真不会啊!”小刘满怀歉疚,“还是去医院吧。”怎么也得止痛,否则这一夜够呛,明天还有工作呢。
乔朗畅犹豫:他真的很累,坐不动车,更不想去挤人满为患的急诊室。“算了,忍忍吧,说不定明天就好了。”安慰小刘,也安慰自己,“找个冰袋来敷敷看。”
从练滑板开始,冰袋就成了居家旅行必备品。但敷了刻把钟,红肿一点没消,乔朗畅的脸色倒又白上几分。
任命!就这样也不可能睡得着,去医院吧。
换好衣服,乔朗畅趴在小刘背上出了门。等电梯的间隙,小刘还没忘记抓紧机会给老板洗脑:“我看还是打电话给苗老师吧,你这样明天应该要休息的,而且医院急诊得等半天,还是让苗老师看看能不能找家条件好的私立……”
电梯来了,喋喋不休的人一脚往里跨,却差点和出来的人撞个满怀!
“对不起哦!”忙道歉。
“怎么了?”对面的声音竟透不安。
热心邻居?小刘抬头一瞥,却感到一股qiáng烈的压迫感:好高,这得一米九了吧?而且宽肩窄腰,两条大长腿都要到他腰了。
“你……怎么来了?”背上诧异而微弱的声音。
认识?小刘愣了愣,诧异的目光又在那张透着焦色的脸上仔细扫描了圈,确定:不是邻居,不是朋友,老大也没听说有亲戚,反正,已知范围内的都不是!再想想……一丝灵光划过脑际:这人不仅身材条件好,脸也好,细看还有几分眼熟……不会也是个明星吧?这样倒能说通了:同事嘛,偶尔互相串个门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