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错,的确是错了,但这,不是他任人宰割的理由。
目光扫了圈,在沙发一头找到自己的T恤,迅速扯来穿上,瞬间像把尊严和气势也穿回,目光不再畏缩:“你还没回答,为什么你会在魏总的房间,而他约了我,为什么不露面?”
喝下最后一口咖啡,男人站起指指书桌上的电脑:“客厅有监控,自己看吧。”话音落,人已进了卧室。
乔朗畅迅速甩开毯子起身,迈了两步,目光一滞——沙发一侧的地上,赫然扔着他的长裤!眉心缩紧,望向那台二十四寸电脑屏幕的目光忽生惧意,一时怔立。
“怎么了?高中没毕业,连电脑也不会用?”令人生理性厌憎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挺认真的口气。跨出卧室的男人松开的领带挂在脖子上,两手有条不紊扣着衬衫扣子,向书桌走去。
“等等!”知道他要去开电脑,乔朗畅额角一跳,跳着奔去拦在前,充血的眼睛像要喷火:“你竟然——录像?!”
那双狡诈的眼睛眯了眯,男人还算能看的脸上跃上一重隐约的轻浮,“不可以么?以防你想重温而已。”话是这样,却没有再坚持,折回桌前给自己倒杯水一口喝gān:“你还有其他问题么,没的话我要出门了。”
吃gān抹尽这就想走?忍无可忍,乔朗畅冲去揪住那衣冠禽shòu的衣领——可惜矮了大半个头,再大的愤怒也无法升华成压倒性的气势,反而这种姿势,让他像被吊在水泥钢筋柱上晃dàng的跳梁猴子一样,滑稽而可怜。
“gān什么?”人渣皱皱眉,口气乍冷。
乔朗畅手一滑,下移几寸捉住那两根还散着垂在眼前的领带:真想拿这光鲜亮丽的东西在这人渣的脖子上绕几圈再一用力……但可惜,他没那勇气,更没那本事。
“你明明知道……我是来找……找魏总……”语无伦次,每说一个字似乎都要靠整个肺腔的空气推动一样,而呼吸又那么艰难,“你还……还……”好不容易让目光聚焦,如愿迸发出慑人的厉光:“你特么上餐厅吃饭,明明知道送错的菜也照吃?”
眉毛一抖,衣冠禽shòu竟被他这话逗笑了。没费什么力气抽出那两根险被攥皱的领带,扣上最上一颗衬衫扣子,慢悠悠:“免费的为什么不吃?”
“老子不是免费的!”乔朗畅凶戾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两根光鲜亮丽的潜在杀人凶器上。
“现在说可晚了。”衣冠禽shòu耸耸肩,没有给他扩大罪念的机会,修长灵巧的手指不紧不慢在领带上绕弄:“法律上,送错是你的责任,吃不吃是我的自由,既成事实后,你再主张权益不仅无效,还有敲诈之嫌。”这回的口气,带了说教。
“敲诈?”乔朗畅没反应过来。
收拾妥当道貌岸然的人已经拿起外套拎起包向外走。开门的刹那,回头:“魏总已飞去美国,之后会直接回国。”
门轻轻闭合,又开启。
“走的时候别忘带上门。”
不知道过去多久,房间静得连根针掉落都能听清。
乔朗畅头晕脑胀,拖着绵软的双腿拉出椅子靠桌坐了,拎起咖啡壶给自己倒满一杯,喝gān才发现,这个杯子,是用过的。手猛然向外拉开一个弧度,却又原路返回,轻轻放下——别说这杯子他未必赔得起,万一带出附加损失……
回到沙发躺下,头一会儿重一会儿轻,思绪云里雾里,昨晚的一幕幕碎片般闪现。
归根到底,一切都是酒jīng的锅!本来有照片参考,在电梯里就该看清这人渣不是魏津哲,但那时他昏昏沉沉,直到叩开这扇门,虽然qiáng打jīng神,脑子却依旧空dàngdàng,当时的反应仅是“怎么这么巧!”……
先入为主,认定蹲在池塘里四条腿的一定是青蛙,没想到偶尔也会有□□!
乱绪纷杂,想象中的那一幕幕,越来越耸人听闻、不堪入目!猛然睁眼,打定主意般爬起向着那台静静卧在书桌上的二十四寸液晶电脑屏幕,跨出坚定一步……
半个小时后。
关掉电脑,乔朗畅默默穿上裤子,拿上外套。出门前,顺路到桌前又给自己倒杯咖啡,放壶回去的时候不小心碰落桌上一张信笺,捡起一眼扫过,似乎是张邀请函什么的,其他的他不认识,但那大写字母拼成的人名还能读:LUMINGJIAN。
默念了两遍,拿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输入三个字,放大跳出来的照片凝视十来秒,眼里的疑光一点点消散……
原地思考了两分钟,把倒出来的咖啡喝光,杯子和壶洗gān净放回原处,再把沙发和茶几收拾了下,快步出门。
语言障碍加上钱包已瘪,出行只能公jiāo,事先查过路线,不需要问路什么的,省钱也省麻烦。这么想,多少安慰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