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姐,‘茶话间’在哪儿啊?”玄子枫提高了声音,手拢在嘴边。
远远的,舒彩的回答顺着风飘回来,“神木塾十四层幼儿区旁边!一号间别走错了!你个傻jī仔子!”
……
神木塾,十四层,一号茶话间。
玄子枫的新制服已经全是猫毛了,但茶话间形象大使绵绵同学不肯走,玄子枫索性就抱着它抱到天长地久。
事无巨细,舒彩把离别这段日子里的细枝末节全都问了个遍,玄子枫知道的也都jiāo代得gāngān净净,只是涉及师尊私事的细节没有提及。
“菜姐,你都问完了,是不是该换我来问了?”
舒彩“哼”了一声,道:“放。”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暗探的?”玄子枫问。
桌上的茶水已经凉透了,舒彩也不嫌弃,一口气喝光苦涩的凉茶,重新倒上新的。
“初年的除夕我就开始怀疑了。后来拜入师尊门下,看师尊和师兄的态度就更笃定你身份有问题了。他们捂得严实,没想告诉我的,可谁叫我发现了呢?”舒彩耸耸肩。
玄子枫捏走落在她茶杯上的一根猫毛,“那我身上的蛊虫……”
“蛊虫个枇杷,你身上哪儿来的蛊虫?那点儿小破虫子早就被假蛊吃了。”舒彩挑眉道:“师尊什么时候求过人,还不是因为你,才去找我妈要了假蛊。”
假蛊,只有森坦斯圣女教才有的珍惜灵具。其主要作用是吞噬、杀灭蛊虫的同时复制所吞噬蛊虫的行为模式,通常用于新蛊虫的研究,对人体无害。
因其模仿蛊虫的特性,施蛊者通常不会发现假蛊的存在,也不会认为蛊虫出现异常。
“所以,凇云先生是怕清除全部蛊虫之后聆风堂对我不利,才……”玄子枫抱紧了怀中的长毛大猫,微微把头埋进猫咪毛绒绒的后脑勺,“他对学生还真是掏心掏肺的好。”
“……?”
舒彩皱着眉,“你说啥?再说一遍?”
“我说,先生对学生好啊。就连我这种已经毕业了的普通学生,都很……”
“停停停!”舒彩比划着手势叫停,“玄子枫同学,我郑重地、诚心地向你发问。老师再怎么对学生好,会给学生梳头、把学生的玉佩戴在身上吗?”
气氛出现了尴尬的谜之安静。
玄子枫“啊”了声,解释道:“可能是一不小心戴错了吧,所以当时没察觉。”
“谁戴错别人玉佩能错一年?”舒彩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什么‘没察觉’,还不是戴久了都戴习惯了!”
——?
玄子枫有些看不懂了。
他记得原来舒彩并不是碰到这种事就开始疯狂脑补的人啊……
——原来成为“嗑学家”只是时间的事情吗?
“梳头也只是,为了让我出席毕业典礼的时候得体些吧。”玄子枫想着凇云的种种反应,带着淡淡的失落道:“先生他几次三番拒绝我拜师,想必还是觉得我不够格、不值得信任吧。”
舒彩仰头靠在椅背上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气厥过去。
她坐到玄子枫身边,揽着他的肩重重地拍了几下,“来,jī仔啊,我们合计下哈!首先,师尊为什么要给你梳头?”
“参加毕业典礼。”玄子枫答。
舒彩又问:“毕业之后,你还算不算神木塾的学生了?”
“不算。”玄子枫摇摇头。
“很好,你已经很接近真相了。”舒彩使劲儿摇了摇玄子枫的肩膀,问:“师尊拒绝jī仔的拜师请求,是想、还是不想跟你保持师生关系。”
玄子枫再次摇摇头。
“非常好,最后一个问题。”舒彩起身坐在玄子枫面前的茶几上,盯着他的眼睛诚恳道:“你觉得以师尊优良的师德建设,他可能跟自己的学生有任何不正当关系吗?”
“……”玄子枫陷入沉默。
舒彩“啧啧”咂嘴,“傻jī仔子啊,你这要是再反应不过来,我看不起你。你要告诉我聆风堂的暗探只有这个水平,我可真看不起你。”
“……”
沉默良久,玄子枫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师尊不想在师生关系存续期间与我发展不正当关系,所以要把我排除在师生关系之外,这样再发展出什么关系就算是‘正当’了,对吗?”
舒彩简直要跳起来绕着脸给玄子枫画圈鼓掌。
“这就对了!”
兴奋之余,舒彩把自家师尊的底儿全揭了,“你也不想想,你现在脑袋上的银冠、抹额是师尊常用的款吗?他gān嘛存着自己用不到、也不适合自己的东西呢?”
——原来,师尊不是不认可我。
——师尊还给我准备小礼物!
玄子枫有些意外,抬手捂住自己的嘴,脸“腾”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