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子枫明白了凇云的意思,总算放下心来,“师尊,这次确实是我思虑不周,得意忘形了。没有下次。关于如何处理子之卫和杀席之事,我再另寻他法。师尊不生我气好不好?”
“我本来就没有生气。你只是一时没有想到,就当敲个警钟,以后得记着便好。”凇云轻叹了声,“我是心疼你。如果没有聆风堂,我们雉郎也不必遭这些罪、受许多苦。”
说到底,凇云还是娇纵他、疼他的。
凇云纤长的手指“嗒”地弹在玄子枫额头,“以你这个聪明的小脑袋瓜,肯定能处理好,我是不担心的。”
“定不负师尊信任。”玄子枫点点头,心下已经有了愚弄聆风堂的鬼点子。
他附在凇云耳边嘀嘀咕咕,将浅淡的吐息打在凇云耳畔,痒得人家缩起肩膀笑骂他“小机灵鬼”。
这小子还故意向对方怕痒的脖颈chuī气,“师尊,您说这样成么,成么?”
“你愿意这般折腾,尽管去好了。我还真找不出比这个还yīn损的招,你这是叫他吃哑巴亏啊。”凇云试图反击,去寻玄子枫身上的痒痒肉。
二人借此笑闹成一团,弄得衣衫凌乱。
温泉边的室内总是很热,闹过之后两个人身上都微微见汗。
玄子枫脱下补服,双眸莹莹,问:“师尊,您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我都这么可怜了,可以要求师尊用特殊的方式“安慰”我吧?
凇云起初还以为是什么重要而严肃的事情,心理准备都做好了,却没想到玄子枫非常不正经地脱下了琵琶袖的袄衣。
同时,某物几乎要顶开裙门,触碰在他身上。
其中之意,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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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凇云无奈地笑了,“行,我答应。”
玄子枫解开绣着海棠花的主腰,露出藏在衣衫下jīng壮的身躯。他穿着衣服时明明看起来苗条修长、女装也不违和,叫人全然想不到里面劲而有力的肌肉。
他道:“我要师尊陪我早点睡。”
“就这么简单?”凇云有些意外。
“对。”玄子枫不怀好意地笑了,“就这么简单。”
就在这时,凇云轻轻捏起玄子枫的脸蛋,拿出帕子擦拭,“瞧这可怜的小脸蛋儿。”
——完蛋,妆花了。玄子枫暗道糟糕。
彩绘在脸侧鬓角或许还好,但面中的胭脂怕是被没绷住的那滴泪弄花了。
——我就不能在师尊面前留半点好印象吗?
玄子枫捂住脸,为他毁于一旦的形象默哀。
“你挡着脸做甚?”凇云竟还伸手扯开玄子枫的手臂。
凇云的指尖覆在泪痕上,他笑道:“我在想‘玉容寂寞泪阑gān,梨花一枝chūn带雨’。我原以为那只是华丽的辞藻,却不知道那并非夸大其词,竟是写实的,甚至还写得朴素。”
“多了一道泪痕,更是我见犹怜。我们雉郎真是怎么都好看、怎么都叫人喜欢。唔……”凇云话还没说完就被吻住。
层层系带在深吻中被玄子枫扯开,露出两颗殷红的相思子。
相思子断肠剧毒又如何?若是长在凇云身上,玄子枫照样是甘之如饴。他将头深深地埋在雪松香当中,品尝入骨的相思。
“师尊,身上怎么有药泉的味道……之前洗过?”
被点破心思,凇云的脸当即红了,“知道就行了,何必说出来。”
海波纹的裙装流下chuáng畔,载着绣花主腰一同落在地板,像是悬泉载chūn花飞漱而下。
隐约的椰香与奶香,落在仿若邀约的秘径。
应是,颠倒落樱满幽径;奈何,却无舟车此江中。
玄子枫有意让凇云伏在相思子的枕上,使得凇云在得趣的时候能够轻嗅梦魂安的香气。
这样,那包容着玄子枫肆意顶撞的人儿就会在攀至顶峰后困倦至极,没那个力气写什么劳什子书稿了。
旧chuáng单撤下等待洗濯,黑白两色的发丝散在枕边,编织入骨舒慡后沉醉的甜梦。
……
半月后。
荒林中,有一人步履蹒跚。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砂石穿过气管肺叶,带着身体的震颤,黑衣被鲜血浸透。
那人微微抬头,露出一张被惊恐扭曲的仙颜。他说不出任何词句,只能发出嘶哑又短促的怪声。
忽而,银光一闪。
“咕咚”!
脱离躯体的头颅在半融的雪泥中滚动数圈,在撞上一双皂靴的鞋尖时停下,正巧是正脸望向天空。
那张脸定格在极度的恐慌和愤恨之中,显得狰狞。
一只手优雅地撩起广袖的袖口,揪着发髻拎起那颗头颅。
子之卫打量着,幽幽道:“玄子枫,我还以为你能有品位一些,可想不到,竟也是这般无趣,真是叫人扫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