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玄子枫的指尖拾起凇云一缕柔顺的雪发,将其与自己如墨的黑发编织在一起。
三股辫总是会有一个颜色占的比例多,玄子枫又偷偷多取了些雪发,将他们两个的头发编成四股辫,均匀地让黑白两色jiāo缠。
在他忙着手上的小动作之时,凇云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暗红的双瞳正含着柔和的眷恋望着他。
凇云回身从chuáng头的小匣子中取出红色的丝线,缠在玄子枫编的那截发辫的两端和中段,随后用灵力将那缕头发剪下,分别装在一对的两只香囊当中。
——师尊竟然……
本来只是些暗戳戳的小心思罢了,玄子枫根本就没想到凇云会这般行动。
“怎么,要不要?不要我拿走了啊!”凇云见他愣在那里不动,有些促狭地笑了,故作收起香囊态。
玄子枫不禁想,原来这个人也和自己一样,如此留恋这个旁人看来平凡而无趣的时候,为此感到了满心的欢喜和爱意,想要传达给对方。
“雉郎?”
那个人唤他时,舌尖的卷曲和落下间藏的全是无尽的柔情缱绻。
猛然间,玄子枫扑上去吻住了那让人迷恋、疯狂的芳唇,与那呼唤他的香舌痴缠。他与凇云十指相扣,掌心一同握着他们结发的香囊。
凇云没想到这jī仔忽然投怀送抱,猝不及防间被热情的亲吻弄得轻哼几声才慢慢适应,细密地用同样的方式回应。
……
大荣,润州城,城郊。
箭/矢的速度飞快,如雨点般密集地落下,每一根都带着凌厉的锐意直奔前方。有些箭甚至穿透了土石树木也威力不减、速度不降。
通体漆黑的弓身上绘有红色的纹样,金色的灵力如水般顺着鲜红流淌至整张弓身,激弦发矢,接连不断发出破空之声。
被追击的黑衣人的身影在箭雨中无所遁形,已经成了半只刺猬。
然而舒彩依然用更加霸道的箭/矢紧紧咬住敌人不放,新得的本命灵武趁手得很,正贴合了她向来穷追猛打的战斗方式,可谓人弓合一、愈战愈勇。
黑衣人不敢相信,自己六段巅峰的实力,竟然会被一个刚过驭灵四段的小丫头bī迫到如此láng狈的境地。就算他想要凭借灵力威压来限制对方的行动,也无法影响到距离他三十米开外的弓箭手。
“啊!”
怒吼声中包含了灵力的震dàng,试图攻击远处的舒彩。
然而,一面銮钖匠造的青铜瓮突然罩在了黑衣人的面前,将震耳欲聋的声波攻击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黑衣人顿时七窍流血,眩晕着被銮钖匠造的蛛丝绳绊了个大马趴,各种绳索类的暗器连环收网,锁灵链缚身、悬刃丝锁喉、蛛丝绳吊起。
南泽恩熙手脚麻利地收起青铜瓮,拿起破魂铳“砰砰”两发弹丸朝他头顶打去,其中的破魔摄魂之力叫黑衣人直接震散了魂、吓破了胆,成了吊在树梢上的一块腊肉,任人宰割。
“你,可是聆风堂暗探、幽十二卫中的寅之卫?”南泽恩熙的破魂铳抵在黑衣人额头上。
黑衣人全身在破魂铳的影响下颤抖,脖子被悬刃丝割出许多血道子。
舒彩几个跳跃赶来,被她的话惊到了,“啥?他有可能不是寅之卫吗?那岂不是咱们追错人,坏了jī仔的大事?”
“哎呀,不是。我是说他应该是!”南泽恩熙也说不太明白了,“我只是确认一下,万一打错人呢?”
误伤友军的事情在南泽恩熙身上留下了巨大的yīn影,她生怕自己不够谨慎,犯下什么大错。
说罢,南泽恩熙上前“嘶啦”扯下了黑衣人的衣服,在小腹的位置找到了聆风堂的刺青,“聆风堂暗语在这儿,说你是暗探不冤枉你吧?”
紧接着,白乎乎的泡沫被涂在黑衣人的胡子上,一柄寒光闪闪的小刀将凌乱的胡须剃了个gāngān净净。南泽恩熙抖落开一张画像,在刚刚被刮净胡子的脸旁边举着。
“来,帮我看看这人跟画像上长得没区别吧?”
舒彩对比了画像上的人脸,点头道:“虽然脸上的痣位置略有不同,但不排除是伪装和修炼的影响,耳骨作为最难易容改变的部分能对应得上。肯定是他了。”
其实根本不用南泽恩熙多此一举,幽十二卫身上都有玄子枫留下的“浮游”跟随。早在一年前的入杀席仪式中,玄子枫就将响玉阁的监控灵具“浮游”悄悄放出,停在他们身上待机。
如今她们跟随浮游的定位和其他情报足以锁定幽十二卫,根本不会出错。
“那就没问题了。”南泽恩熙收起画像,继续撕寅之卫的衣服,“这处独特的伤疤应是銮钖匠造‘骨花飞刀’留下的,因为制作材料取材自濒危灵shòu,銮钖匠造已经有三十年没有制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