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还是人家超然机灵!得,咱们走着!”
马蹄声再次响起,踏在官道上。
车内,玄子枫模仿着超然的口音和习惯性动作,本打算十分小心地试探宫飞絮和超然的熟悉程度。
可宫飞絮刚上车就揽着“超然”勾肩搭背,抬手一捞,把果盘内的零食、糕点、瓜果送入嘴中“吧唧吧唧”嚼得震天响,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看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们熟得不能再熟。
一路上,宫飞絮的嘴巴没怎么停,要么吃、要么唠,没给玄子枫太多插嘴的机会。但他丝毫不提及有关皇城、皇家的任何事情,只是说有关抱玉城的往事。
“……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你们玄老板没事喜欢数存钱罐里的灵珏币玩儿。老是数钱,老数、老数,‘jī仔’变‘老鼠’了哈哈哈哈!这个抠抠搜搜的爱好,太不爷们儿了吧!”
——我的好学徒竟然在背后给我的好同学八卦我的个人癖好?!
碍于情况特殊,玄子枫面上是不能展现出记仇的,只能为自己争辩一句,“不会数钱怎么可能赚钱呢?”
——等着吧超然,回去扣你奖金。
玄子枫脸上笑得人畜无害,心里把超然的钱包千刀万剐。
……
皇城,花瑶台。
上品脂粉的香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却没有一种是过于浓郁惹人厌恶的。
衣香鬓影飘摇,宫飞絮蒙着眼睛撞入花丛,嬉笑着追逐那些千娇百媚的姑娘、小倌们,被他抓住就得脱下一件衣服。有个瘦弱些的小倌上衣已经被剥了个一gān二净,露出杨柳细腰。
“啊!宁殿下!我在这儿呢!”姑娘掩着帕子,笑着、叫着躲开。
宫飞絮被脚下掉落的酒杯绊了一个趔趄。正巧,一姑娘借此机会近身,拔下了他发间插的孔雀羽毛。
“我赢了!”姑娘解开蒙着宫飞絮眼睛的巾布,笑着拿雀羽轻轻刮搔宫飞絮的下巴,“宁殿下,可有赏?”
“赏!”宫飞絮大手一挥,给那姑娘赏了金银布帛。
被脱光上衣的小倌轻轻掩着胸前的粉樱,拽着宫飞絮的袖子,“宁殿下,您净是欺负人家,都……叫人看去,丢死个人了。”
宫飞絮揽着那小倌的腰,把人抱在怀里,“怎么,还不好意思?待会儿伺候爷的时候还得脱得更gān净,你也丢死人?”
小倌又惊又喜,显然是没想到自己能攀上皇子这根高枝儿,扭捏着将头埋进宫飞絮宽厚的肩,甜腻腻地叫着“殿下”。
“来人,赏他件衣服。我们再来一轮,这回赢的赏得更多!”宫飞絮的手顺着小倌的腰线下滑,拍拍那圆润娇嫩的蜜桃,差人再度蒙上自己的双眼。
男男女女的笑闹声窜上房顶,连同打翻的酒杯溢出的酒香,让屋子里充斥着能腐蚀掉骨髓般的奢靡气息。
玄子枫盘膝坐在矮桌边,静静地观察屋中的一切。
现在的宫飞絮与玄子枫熟知的那个宫飞絮简直判若两人。
曾经因握持雁翎刀而满是老茧的手,如今被花香味的油rǔ浸得细嫩。那个能徒手跟暮暝láng搏斗的战士,竟然下盘松散、被人轻易近身。就连宁折不弯的傲骨,现在也被酒池肉林泡得发软。
最为重要的是,灵力。
——二段高阶。
还不如宫飞絮见习弟子时的水平。
如果玄子枫没记错,他离开神木塾的时候,宫飞絮明明已经突破了五段初阶。
“让我看看这是抓住谁咯?”
蒙住眼的宫飞絮突然抱住玄子枫,打断了他的思考。
玄子枫翻了个超然常翻的夸张白眼,嫌弃道:“您还真是荤素不忌,窝边草也啃啊!”
听这声儿不对劲,宫飞絮拉下蒙眼的巾布,待他看清楚超然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后,白眼翻得比玄子枫还夸张,“怎么是超然啊!真扫兴。来来来,再来!”
宫飞絮他们在房间中又闹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位安静的小倌轻轻跪坐在玄子枫身旁,将他的酒杯斟满。
今夜玄子枫不打算沾酒,但他没拦着。
因为,那小倌身上有淡淡的雪松香。
魂牵梦萦。
深沉与平和之中透出木质的清新,像是落雪的冬夜围绕在烧得暖暖的炉火旁。那是种无比矛盾的感觉,融融暖意和丝丝寒意jiāo织,折磨着羁旅之客独行的心。
小倌附身行礼,正欲离去,却被玄子枫抓住了手臂。
“啊!”小倌轻声惊呼,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玄子枫。
玄子枫拉近小倌的身体,鼻尖微动,凑近那人粉嫩白皙的颈肩,“你用的是雪松香?”
“是……”小倌乖巧地点头。
“嗯,这香不错。”玄子枫讲话时淡淡的吐息打在小倌的耳畔,惹得人颈肩一阵苏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