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想着他气血上涌,本来这几日王妃来月事,侍妾们趁着机会使劲勾搭他,他夜御数女有些虚了,咳嗽着哇的一口黑血就吐了出来。

  丫鬟一见吓了一大跳:“王爷呕血了,快去喊王妃!”

  王妃匆匆赶来,带着请来的大夫,一号脉,大夫眼神有些躲闪,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妃看出端倪,想着引他到外间开药,低声道:“大夫有什么话,就痛快些说吧。”

  大夫犹豫了半晌道:“这…王妃,得罪得罪,王爷是肾虚,气血不足,今日又被激的气逆上涌,所以…”

  王妃点点头,一笑:“我知道了,多劳你亲来一趟,墨痕快去带大夫开药房,抓药去。”

  王爷倒在chuáng上,丫鬟揉按着才缓过来劲,他看向王妃,王妃嫣然一笑:

  “王爷莫怕,刚刚大夫说了,王爷身子朗健的很,就是一时气的发蒙罢了,冬日又虚火旺,咳血算不得什么。”

  说着在chuáng边坐下低声道:

  “谁惹你动这样大肝火?”

  王爷叹口气:“还不是那个便宜女儿…”

  王妃故作不解:“嫱儿吗?我这就去训斥她。”

  “不是,她性子好怎么会气我,还不是那个…”王爷话都不想说了。

  王妃微怔,轻轻捂住嘴:“怎么会?我怕孩子伤心,平日出穿用度都不曾短了她,对她比萧嫱还上心,她怎么…定是王爷误会了吧…”

  王爷脸一黑,咬牙道:“她就是个扫把星!自她进府,咱们有什么好事吗?打小克死了她娘,现在又回来克我!这种人留不得,你快找个人嫁了她,越远越好!”

  王妃叹口气,心疼水眉似的三两回争吵,替水眉抱屈。王爷越听越气,直接骂到今晚就把那个小蹄子发卖给别人!王妃伤心欲绝,垂泪而去。

  到了房间她直接喊过贴身丫鬟,皮笑肉不笑的端过茶盏,一把砸到地下:

  “好出息,哪个姨娘又爬chuáng了?今要不是大夫给我看出来了,我都不知道王爷现在夜夜chūn宵呢,是不是再过两个月,王府就要添丁了呢!”

  “王妃息怒…”丫鬟跪下就磕头,吞吞吐吐道:“丫鬟不知?”

  “不知道?你的嘴不知道,可你的肉知道…”王妃似笑非笑看着她躲闪的眼神,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就死命抄丫鬟手上扎去,丫鬟疼痛难挨,只得喊天喊地的招认了:

  “是徐姨娘,和她新买进来的丫鬟,昨夜伺候的王爷,王爷嘱咐不许说的…”丫鬟泣不成声。

  “他出息了…”王妃冷笑,一手拉起丫鬟往茶盏碎渣上一按,丫鬟痛的涕泪横流,蜷缩着身子倒地不起。

  “吩咐下去,把那些徐姨娘还有什么狐媚丫头,关起来去!这些贱人不除,留着过年吗!”王妃重新回到座上,依着锁子甲豹纹软垫,翘着脚儿翻阅旧账,忽然又想到什么:

  “去,把那小贱人给我喊过来!”

  王妃眯着眼,眼看这小贱人是不能留了,不如买一笔钱过年呢,顾廷不是馋她跟馋羊肉一般吗?那就抬几百两价卖给顾廷得了。

  她也看出来了,这个小贱人勾搭人本事倒qiáng,又是一个不好拿捏的,只怕她已经看出来自己对她的恶意,若是继续留着,等她以后若是抱上什么大腿了,回头倒坑崇王府可就不妙了。

  不如现在卖了,也凑合算个生意银两,她最近和娘家人私自做海运,贩卖些冷兵军马到梁州,一本万利。

  打定主意,她喊丫鬟去唤水眉来,想诓她出府,丫鬟只得擦gān满脸泪痕去了,过了一会一瘸一拐的进来,惊慌失措道:

  “王妃!水姑娘不见了。”

  *

  预感很重要。

  水眉自从萧嫱来看她了,就越发觉得不妙。

  她蹲在护城河边,身上穿着丫鬟衣裳,把王府给她的那些个东西,打包成球一股脑扔进了河中,河中飘满断梗浮萍的残骸,这些锦绣浮在上面,异常显眼,过一会就会被守城发现,她在王府就宣告死亡了。

  她拍拍手,轻松的走了。

  她要自己找出路。

  每年给王爷选献祭的人,都会做手脚,大户人家不愿意,就去买贫贱人家的女儿,贫贱人家又岂能甘心呢?

  她gān脆毛遂自荐,不信没人要她。

  负责此时的是陈公公。

  他住宅不在十二监,因为年事已高,皇上准许他单独在南市辟了个小院,挂着虚名不用每日进宫伺候。水眉走进南市,都是些市井菜市,来来往往熙攘纷纷,她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门庭不大积雪扫的gān净,门口一个小太监跪着,小脸冻的发白。头发以下到肩部上湿了一片,láng狈的黏着他身子。

  “叫你去抓个人,结果人给跑了!”旁边的太监斥责他:“饭桶!今年本来就要凑齐献祭的了,谁知道你眼皮底下跑掉一个!明儿之前找不到,把你那玩意割gān净,送你去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