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无形中流露的气质,比他有幸见过的某些名流千金还要自然,仿似天生。
他们出去后,萧珵进了洗手间吐,安栩贴着墙安静地站着,小脑袋低垂,无神地望着脚上的平价帆布鞋。
刚刚的qiáng硬好似只是转瞬即逝的错觉。
这样的公司,进了也注定会被常年压榨,没有半点自由。
是她的错,涉世不深,让萧珵跟着她一起受rǔ。
“怎么,这里的菜不合胃口?”
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熟悉的低沉清雅声音在安栩头顶响起。
她嘟了嘟嘴,不是很想抬头看说话的人。
臭光棍,小心眼。
“安栩,想体验生活就继续装死,爸现在是盛安的太上皇,你的卡,归我管。”
男人双手斜插在西裤口袋,黑眸狭长微冷,眼角带魅的上扬弧度被细框眼镜淡了几分,久居高位,商业jīng英的气质淋漓尽致。
不带什么情绪的平淡语调,却莫名让人心头一紧。
“安辰,你单身是有原因的。”
深吸口气,安栩压下不雅的白眼,抬起头,美眸圆瞪,小脸上写满了“你活该单身”这五个字。
“嗯,我没否认过。毕竟和你同在一个屋檐下十八年,难免对女人敬而远之。”
轻轻点了点头,安辰一脸理所当然,唇角弧度极浅,却格外让人火大。
“尊敬的哥哥,给你带来yīn影我深感抱歉,不过如果你弯了,这锅我可不背。”
紧了紧拳头,安栩歪了歪头,眯起眼睛笑得无辜,却听安辰冷笑一声。
“安栩,我最近没时间管你,在我空下来之前,你最好乖乖回去。”
“既然国内大学不想读,就去欧洲,录取通知书很快下来。”
不待猛地直起身的女孩说什么,他便转过身朝走廊尽头的电梯间走,西装革履,背影优雅矜贵到极致,在安栩眼中却没有一丝美感!
安辰,你比太上皇还太上皇!
没过一会,萧珵也从男厕里走了出来。
安栩拿着纸巾上前,但他没接。
男人斜倚在墙边,垂首俯视,周身透着丝许低沉,看着她的漆深黑眸,没了温度。
“为什么要当我的助理。”
有几分嘶哑倦怠的磁性嗓音,带着让安栩心颤,慌乱的锐利。
女孩伸在他面前的柔白纤细小手僵了僵,五指渐渐收紧,攥起掌心里那包纸巾。
他听到了他们刚刚的对话?还是只是因为今晚的事......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对安栩来说,结果兴许都一样。
“就是,很喜,喜欢你,反正家里没钱供我读大学,等你以后火了,我拿到工资,就继续回去读书......”
女孩低着头,细碎的空气刘海,还有纤长的眼睫掩去了她眸中不安,羞怯的波澜。
半真半假的话,是告白,也是借口。
“今天你也看到了,跟着我不会有工资,另寻高就吧。”
“至于喜欢,安栩,别将时间làng费在一件没有结果的事上。”
他唇角的那抹笑意让无措抬头的安栩心凉了半截,她的手依旧伸着,可萧珵却转过身,步伐虽慢,但很平稳,周身似乎又多了些,冷寂。
安栩,对不起。
不管是真是假,你的喜欢,我都已经没有接受的资格。
萧珵不再是多年前那个少年,给不了你希望,也保护不了你。
“萧珵,对不起。”
安栩眸中蒙上一层泪光,直到再看不见他的背影,她才一点点收回伸着的手。
-
他不要我了。
回到公寓的安栩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走进房间,在日记本上写下这五个字。
笔迹从稚嫩,到如今的娟秀大气,里面记录的,都是关于萧珵的一点一滴。
而第一页,贴着十七岁的他。
面朝窗外,趴在桌上午睡。
眉眼间尽是少年的不羁和阳光。
但是安栩很没出息,做不到放弃。
之后的几天她依旧在查找着繁城,乃至全国排名靠前的经纪公司,从商均然那要来了一些经纪人的联系方式。
一一打过去,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被拒。
瘫倒在柔软的chuáng上,安栩抱住兔子靠枕,将脸深深埋进去。
下午三点多,舍友宁倾倾给她送来了放在学校的东西,并不多,一个小行李箱都没装满。
照就是到了饭点给萧珵点外卖,同时又为在学校的三个舍友订了丰盛的晚餐,她们帮了她忙,人情自然要还。
六点半出头,外卖小哥却给她打了电话。
“你说里面有争吵,砸东西的声音?”
安栩听完他的话,猛地自椅子上站起来,筷子掉在地上也恍若未觉。
美眸中一片担忧和焦急。
“对,说话的人好像不少,像是催债的,安小姐,外卖我放在外面了,需不需要报警,还是您看着办吧,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