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喝酒,先拉着我打架,想折寿直说。”
虽是在吐糟,但他还是利落地打开瓶塞,拿着酒瓶走到吧台边,倒了两杯。
“祸害遗千年,安辰那样的人才有折寿的烦恼。”
没有立刻喝,容寻托起高脚杯,轻轻晃了晃,单手插进西裤口袋,缓步走到落地窗边,俯瞰脚下的城市。
“说起来,你如果追上安家那小丫头,我岂不是要和他沾亲带故。”
扫过不远处盛安的大楼,男人冷嗤一声,脸上多少有几分嫌弃。
有那么一种人,就是看不顺眼,可偏除不掉。
但如果有一天真没了,还会有点,不习惯。
“我未来的大舅子,尊重点。”
萧珵也走到他旁边,同样是单手插在西裤口袋,一黑一白,背影看上去颇有些相像的两个男人站在城市的至高点,却都是习以为常,百无聊赖的模样。
“那他得受宠若惊。”
“说吧,找我什么事。”
微抿一口红酒,醇雅陈厚的味道直让容寻微眯双眼,颇为享受。
被工作压了一天的心情瞬间晴朗不少。
“安栩见过嫂子。”
话音落,明显感觉周围空气冷了下去,压抑bī人。
“什么时候?”
放下酒杯,容寻侧过脸,桃花眼中的笑意淡去,锐利幽冷。
“不知道。”
“让她们见一面,或许会有答案。”
换做旁人,此刻多半已被容寻的目光,还有气场吓得哆嗦,而萧珵却是淡然与他对视,说出心中的想法。
容寻对路慕宁的占有欲近乎变/态,若非如此,当年的她又怎可能瞒着怀孕的事,不顾一切地逃走。
“等她成了容家人,才有资格见阿宁。”
周身冷意淡去,男人抬起手腕又喝了一口红酒,桃花眼中仍是一片深邃。
路慕宁逃走,安栩出了一份大力,对他来说早就不是秘密。
毕竟阿宁不管如何挣扎,结果都不会有所改变。
但,当年的他偏执成疯,牵连无辜,让萧珵和安栩承受了比他更久的痛苦。
这件事不可能瞒一辈子,容寻不过是想能晚一天挨揍就晚一天......
“你到底是听了谁的,才想到帮我?”
这个问题困了萧珵许多年,只是容寻始终没有给出答复。
而安栩的出现,也动摇了他。
“答案,要自己找才有意思。”
轻轻拍了拍表弟挺括的肩,容寻故作深沉,只是桃花眼中的笑颇为张扬,似是看好戏的意味。
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将酒搁下,他继续处理工作。
只是眸中,又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
这也是萧珵最后一次问他,毕竟安栩已经回来。
他想要的,都近在眼前。
将滴酒未动的高脚杯放回吧台,男人也没道别,来去自如。
离开容远总部后,萧珵不知不觉间便开到了恒雅公馆。
看着眼前的高楼,他转过方向盘,驶进小区,最后停在安栩的单元楼下。
已经着人在这栋楼买了一套房,正在重装,至多两个月他就能住进来。
夜色朦胧,萧珵竟第一次不想回那个空dàng的家。
说来矫情,但他真的觉得,有些孤单。
拿了烟和打火机下车,正对单元楼,斜靠着车门,男人点了根烟。
单手插在西裤口袋,左腿微屈,右腿向前伸展,姿态疏懒随意,指尖的火光明明灭灭,烟雾缭绕下,俊脸上的神情也不甚清晰。
整个人在路灯下显得有些朦胧,隐隐透着清寂。
时不时地看一看,三十二楼的温暖灯光。
第三根快抽完的时候,穿着柔白色宽松过膝睡裙,提着黑色垃圾袋的安栩走了出来。
对上萧珵的视线,她的脚步下意识地顿住。
也仅是有片刻的惊愕,回过神后,她走下台阶,将垃圾丢进垃圾箱。
转身时,听到了他的声音。
“不请我上去坐坐?”
拒绝的话到了唇边,却没能说出口。
或许是圣母心泛滥,看到独自抽烟的萧珵的一刹,她,心疼了。
“上来吧。”
声音虽轻,但周围静谧,萧珵听得一清二楚。
按灭手中的烟,丢进前面的垃圾箱,他三两步就追上已经走进楼道的女子。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谁都没说话。
安栩的房子不到二百平米,jīng奢温馨的欧式风格,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随便坐。”
从玄关旁的鞋柜里给萧珵拿了一双男士拖鞋,她先一步进屋,去厨房准备喝的。
“自己做的?”
接过她递来的酸奶,萧珵喝了一口,眸中染上笑意。
“嗯,将就吧。”
安栩在欧洲生活了五年,始终吃不惯西餐,所以练就了不错的厨艺,闲下来还会捣鼓些甜点饮料,比不上外面的jīng致美味,却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