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现在沈心怡给我送礼物倒像是我厚着脸皮要了。我急忙挥挥手,说不需要送了,就开个玩笑。
沈心怡皱了皱眉头,“过半个月不是你生日?”
“是倒是,我说礼物就不必了。”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既然是生日,就挑个礼物吧。”沈心怡说着就细心挑选起来。
最后,我还是没拗过沈心怡,挑了一个漩涡鸣人的小公仔。
沈心怡笑着说,“这也太小了吧,头一次送礼物会不会显得我小气?”
“不会不会,挺好的。”我急忙说道。
收了沈心怡的礼物,到生日那天不邀请她吃蛋糕的话,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当时莫名其妙地把一个女孩子带到室友面前,肯定又会引发一阵腥风血雨。
于是我额外买了个小蛋糕,偷偷约沈心怡晚上九点多到食堂一起吃。
沈心怡还笑着对我说,怎么这么神秘?
我当时没敢解释,是不敢把她带到室友面前。
学校食堂是晚上十点关门,我和沈心怡坐在角落里吃蛋糕的时候,食堂的清洁阿姨四处收拾桌椅。她往我们这边来的时候,似乎是要叫我们赶快走了,但是走了几步又折回去了。
阿姨大概是觉得我们像是在幽会的小情侣,不好意思打扰了吧。
只是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也要请沈心怡吃到我的生日蛋糕。直到晚上回到宿舍,我才发现自己做了多么不得了的事。
两个人面对面,共同吃着烛光蛋糕。想起来我的脸上就不由得dàng漾起一片红晕。
那天晚上,头脑发热得我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我在想,这是不是就是久违了的那种感觉,如同当年我见到杨小尧那般的心情。只是如今的我面对的却是另一个女孩,一个和杨小尧不一样的女孩。我不知道这份感情到底是不是因为头脑发热。同样,我也开始审视自己对杨小尧的感情,是不是沈心怡的出现,让我开始慢慢地淡忘杨小尧的存在。
只是,随着时间推进,课业上的一大堆的麻烦事袭来,我还没有仔细想清楚,我对沈心怡抱着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四月的时候,江雨瞳给我打来了电话,说她接到了马上就要考研复试了,如果顺利的话,下半年就可以去武汉念研究生了。我想起今年一月的时候她跟我说过的,她考研报了武汉的一所大学,现在也算是顺利通过第一关了吧。只是不知道,时隔几个月,她再去到武汉那个地方,会不会想到曾经的一些事情呢。
蓝天也已经好几个月没跟我联系了,不过想必他这会也该开始忙毕业设计了吧,忙完以后也大概会像他当初说的那样,去他表哥那学习。他一直都是那样一个人,说了,决定了就会奋力去做。唯一让我感到可惜的是,他似乎仍旧没有跟江雨瞳说过他的感情,就这样抱着遗憾分别,恐怕今后再难有联系了,就像当初的我和杨小尧。
江雨瞳给我打完电话的那个晚上,我失眠了。纠结了大半年的我,逃过了当初老爸的质问,也还是要面对这样一个问题,未来的出路。
就像沈心怡说的,要是想考研,现在就该开始准备了。大学不像是高中,只需要一心一意准备高考,在准备考研的时间里,还会有各种不太相关的课业任务,实验和实践。
也许考研和写作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样冲突,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现在为了考研暂时放弃写作,将来也会有可能为了稳定工作而继续选择放弃写作。也许五年,也许十年,在那之后,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现在这般的野心和激情去追逐自己的梦想。我所了解的世界里,很少有能一边做着其他工作还能孜孜不倦地写出作品来的,更多的是在工作之后毅然放弃,进而选择写作,抑或是放弃将写作作为自己的职业,而选择安稳工作。我不知道自己工作以后是否还有勇气为了写作放弃眼前的安定,所以我必须在此刻就做出抉择。
我想,好好准备考研,大概是能走得最顺畅的一条路了,能让老爸他们放心,把出社会工作的考虑时间再往后拖延三年。同样也能让我自己多一层级的学历,将来出去工作也不会太发愁。而且如果我选择放弃考研,出去混迹几年也没写出东西来,靠仅有的本科文凭以及毕业几年的空档期恐怕是更难找到好的工作了,不能说选择写作就是一条试试而没有风险的道路。
考研出来拥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大概是千千万万人趟出来的一条宽阔的大道,可是这样千千万万人实践走出来的道路,我不想去走,我的内心在抗拒,我还想着要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就如同弗罗斯特在诗中写的那般,一片树林里出现了两条路,一条道路宽阔,极目望去看不见尽头,而另一条却蜿蜒曲折,人迹罕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