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再理会白浩羽,站起来开始四处寻找杨小尧的身影。看了一圈,我看见她和我之间还隔了一张圆桌。虽然我想和她去说些什么,但是却想不到要表达些什么,大概我是真的神志不清,没法好好思考了。
我突然想到了以前和杨小尧之间的一个承诺,我想直接和她搭话,但是终究还是太胆小了,没有勇气去打破僵局。于是我又急忙从书包里拿出一张便签,想写些什么jiāo给她。思考了一分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了,那就只写一句话吧。我确认了一遍,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一句话:保质期是十年。
我看了看周围的女生,只有程雪我稍微熟点,我把便签折起来jiāo给她,请求她帮我给杨小尧。程雪一脸不解,但是也没问什么,就拿着便签走向了杨小尧。
我坐在程雪刚才坐的座位上缓了一下,再次抬头时,我竟然对上了杨小尧的眼神。那一刻,慌乱从心底生出。她似乎想要过来和我说些什么,我急忙站起来,背对着她挤入人群之中。
我不清楚当时自己为什么会害怕,也许是害怕她和她道别,也许是害怕她说出安慰我的话。而对于当时她的心情,我更加无法猜测了。
之后我为这件事遗憾了很久,真的很久。
在喧闹声中,本该互相原谅的两人,却因我的任性变成了走向歧途,互相欠下了一场道别。
此后多年里,每当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我都会不断地告诫自己,以后选择来临,一定要选择珍惜,因为不是每次失去都还能有机会再次找回。
我背对着她很久,不知道她是否还在看着。
接近晚上九点钟时,毕业晚宴也到了尾声,大部分同学在道别之后分道扬镳。
我们好一些人走在车辆已经稀疏的大街上,chuī着凉慡的晚风。在路上走了十来分钟,我脸上的红晕才渐渐退下,脑袋虽然还是有些晕,但好歹可以思考了。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知道自己做了无法挽回的事。
“你们有什么安排吗?”江雨瞳边走边问道,“没有安排的话,我们去滨江公园放孔明灯吧?”
“嗯,可以啊。”白浩羽附和。
其实本就没有问的必要,在高考之前我们就想要在高考之后去放孔明灯了,今天晚上大概是最佳也是最后的机会了吧。只是唯一的意外应该算是李云超了吧,他拉着我,问我他能不能跟着我们一起去放孔明灯。虽然有些好奇,但是我觉得没有问题,也就答应了。
我,白浩羽,梁纯,江雨瞳,蓝天,程雪,李云超七个人组成了小分队,在毕业晚宴结束之后一起前往滨江公园。
我们走上了大马路,拦下了两辆出租车。我和李云超,白浩羽,梁纯坐在一辆车上。一路上,我们没有说什么话,却一直听着司机唠叨。他说已经跑了一晚上的士了,接到的大多数都是我们学校的人,他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们学校有那么多有钱人,都去哪家KTV,哪家足浴这种死贵的场所。只能说,司机以他幽默的语气打动了我们,全车人笑了好一会。
我们这辆车先到了滨江公园,我看了看计费表,正准备掏钱时,李云超已经给了司机钱,“我来付吧。”
有些不太好意思,不过既然李云超付了车费,我也就没有继续找钱了。
李云超付清车费后,马上下了车,跑到了后面那辆刚停下的出租车旁,还把头探进车窗说着什么。等我们收拾东西下车和江雨瞳她们会合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李云超急忙过去是为了把另一辆车的车费也付了。
也许他觉得突然加入我们给我们造成困扰了,才主动为我们付了车费吧。真不知道他脑回路是怎么回事,居然会这样想,看来李云超也是一个怪人。
我们走到了滨江公园里,说是说公园,其实所谓滨江公园基本上就是修在江边的一条特殊绿化带,整个公园是狭长的结构,只是同时将一些娱乐设施也放在了江边。
我们稀松地沿着江边散步,七个人的影子在路灯的光芒下时长时短。
平常的话,晚上九点之后,永州这种小城市的马路上就会变得人影稀疏,但是今天却有些不同,到了这个时间依旧有很多人,就连旁边的游乐场也还在一直运转。大概是高考结束,这些老板都想趁着今天多赚一笔钱。
“这里好像没有能够好好放孔明灯的地方欸。”走在前面的江雨瞳回过头来对我们说道。
“为什么?”我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周围。
“江边基本上都是堤坝,旁边又都是树,一点都不空旷,总不能到马路上去放吧?”
“好像也是哦。”